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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顿了顿,试探问:“不弱我把此册上呈陛下,另陛下另选心腹推行此事?”这样他便能深藏功与名了。
姜定修听到这句话,眉头紧皱,“清远你是呆了?”
“陛下如今正值壮年,雄心未酬。”老丈人神色淡淡,“他在我面前多次赞你是国之肱骨,如今的陛下,并不畏任何功高之臣。”
相反,越是有本事,他越愿意抬举,越愿意给出官位和爵位。
“且,你上呈了,便不可能拒绝,不然在陛下严重,你岂不成了敢说不敢做、将个人生死置于天下臣民之上的小人?”
陈延:……
“是清远想岔了。但就此放弃,我心中——”
“你心中所想,只要有人能提出他,功绩是否在你,你并不在意,是么?”
“爹这么说,是有其他中意的人选吗?”
姜定修深深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是,他出身豪门大族,推此册,也算斩自己,可以借一借陛下威势。”营造一种自己也是被害者的假象。
“而且他不走权臣之路,不沾兵、吏、户,耕耘于清流、文书之道,这样的人,无论名声多盛,也不会被忌惮。”
“再者,他与你有旧,若承此情,来日必有其他事馈于你。”他是姜定修认为的最合适的人选。
陈延在听完这丽嘉一串前摇之后,脑子里立刻闪过了一个人的名字,有些不缺的地问:“爹,你说的是……叶问?”
“是。”姜定修,“让他推行你之变法,你可愿意?”
准确来说,这也不算是他的变法,有人推,谁来推都行。
只是个中风险在这里摆着,陈延觉得让叶问来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我是愿意的,或许要问问,他愿不愿意?”
姜定修觉得这都不用问。
对叶问来说,这就是镀百姓口碑的上上策,他怎么可能拒绝?
-
几日之后,由于叶府那边叶衡和叶问实在是谈不拢,不得已,叶尚书组织了一次很隐秘的家宴,低调在夜里请了陈延和姜定修入府。
四人于月光下,在小亭内碰面了。
聊天的内容很简单,还是变法之事。
叶衡很是恼火,他当初也是探花郎,和姜定修不是一届,但年龄差得不大,又一同入朝为官,两人前半生是比了又比,在事业上不分伯仲。
但在继承人上,真是……
“你有什么要问的,可以问了。”叶衡喝了杯茶压下心头之火。
叶问看了一眼两个长辈,很快单独拉着陈延去了亭边的假山内,他问陈延:“你想出来的变法,你真的不想推行吗?”
陈延顿了顿,摸摸头把前几天岳父跟自己说的话同叶问讲了一遍,“你也知道,我刚得一爱女,有些惜命。”
功高震主什么的,说实话,叶问没有想那么远,而且,他觉得自己有时候会和父亲有意见分歧。
“我也曾在陛下左右行过笔墨,他……不像会成那样子,不说这个,变法一事,若做好了,可名垂千古,万古流芳,我看过你的一条鞭法了,精辟入里。”叶问的目光里满是真诚,“我觉得你来做,可以成功。”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陈延已经想了许多,方方面面,他很确信,自己不想将来面临如此境地。
“其实,在与姜大人会谈后,这个变法差点就搁置了,我本欲将其束之高阁,是他提起还有你,处境与我不同,我才再把他拿出来的。”
他听出来了,叶问抗拒,是怕抢了他的功劳,但:“大哥,走变法这条路,实在坎坷,其实写出变法并不难,难的是提出、推出、做出,谁做到,谁方配名垂青史,我做不到。”
叶问:“束之高阁实乃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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