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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水不是普通的水液,
应是那轮太阳的脑髓液,以及众多尸块里淌出的尸水。”
精莲听得苏午的种种猜测推论,眼神震怖,一时不能言语!
他沉默片刻,才同苏午说道:“你我所见,却是同一事物的两面,究竟谁所见是真,如今还不能确定。只是你,缘何能离那轮大日那么近,可以观见如此匪夷所思之法性?
——你在空中所见由此至彼的路,莫非就是从此至昆仑海源头的路?!”
“我能离那轮大日如此之近,却是在关键时候,有‘人’推了我一把。”苏午回道,“我弟子众多,尽皆与他们以诚相待。
他们也以诚待我。
关键时候,是我某个弟子推了我一把。”
能在此般关键时候,推苏午一把的‘人’,今下自然唯有‘尊嘉尤能’。
、寻昆仑
精莲听过苏午所言,抬眼看了看对方,没有说话。
“你今下应当是在想——我之弟子能在紧要关头推我一把,让我距离那轮大日更进一步,于空中更接近‘法性’,作为你之弟子的我,或许亦能在以后某个关键时候,也推你一把,叫你一步登天,摘得菩萨佛果?”苏午垂目看着精莲,笑着问道。
精莲未有作声,亦未否认。
苏午面孔上笑容更盛:“那你纵是想瞎了心,那一天都不会来临的。”
说完话,苏午便拍了拍屁股从湖畔站起身来,解下腰间铃铛,轻轻摇晃几下,手中铃铛就散作一阵光尘,下一刻就凝聚成了那匹白得发光的龙从马本。
他一脚踩上马镫,翻身上马。
精莲左右四顾,只看到自己那匹枣红马儿被烧成焦炭的躯体里,有丛丛野草生长了出来。
“你要去何处?”精莲急迈步跟上苏午的白马。
苏午随意驱驰坐骑,瞥了追上来的精莲一眼,道:“你方才不是已经猜出来了?我在空中看见的‘路’,即是由此至‘空’中的‘天际海源’之路。
今下便要沿路去天际海的源头一探究竟了。”
“我们二人,可以同乘一马——”精莲话未说完,便被苏午摇头打断。
“你一个糟老头子,我为什么要和你同乘一马?
想跟着来,就自己走路罢。”苏午如是道。
精莲垂下眼帘,不再言语,却也没有就此与苏午分道扬镳,反而果然依苏午所言,紧紧跟在了苏午的坐骑之后,随着那坐骑不断提速,他亦跟着拔步狂奔,始终未有掉队。
恰如先前苏午所言,他心中仍有妄念,依旧有些‘紧要关头,或能借助弟子之力,摘得菩萨佛果’的痴心妄想,哪怕被苏午明确拒绝,那般妄念也不曾消失,反而深埋在心底,渐渐生根发芽。
二者一个骑马、一个走路,就这样状似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日多。
精莲只跟着苏午走了半日,就又新得了一匹马骑乘着,总算不复弟子骑马、上师走路跟着的窘境。
他新得的黑色壮马,乃是从一放马的农奴手中购得。
为了购下这匹骏马,他还将农奴身上背负的债务统统勾销,与头人立下了誓言,确保头人不会在他骑马离开以后,就反过来去苛待农奴——自受苏午‘金刚灌顶’以后,精莲却是要真正走‘发菩提心,行菩萨道’的大乘佛法之路了。
黑白双马驰骋于黄昏薄暮里。
昏黄的霞光铺满天边,将近处的雪山也披上金红的纱衣。
苏午看了眼身畔精莲座下黑马,渐渐放缓了马速,与精莲说道:“这匹马是真马。”
精莲不知他所言何意,点了点头,远眺着那座接连着昆仑山脉的某座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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