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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千七百一十二章 第二十八世情缘十九(第2页)

不是因为压力,而是因为悲伤。

那是一颗悬浮在熔岩湖中央的巨大心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裂纹,每一道裂缝中都渗出幽蓝的光。它没有跳动,只是静静地漂浮着,周围环绕着十二根倒悬的石柱,柱身上刻满了哭脸图腾。而在正前方,一块石碑静静立着,上面用远古文字写着:

>**“背叛者,永囚于此。”**

“这不是惩罚。”苏婉清喃喃道,“这是献祭。”

她走向平台,无视警报器的尖鸣。就在她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瞬间,整个空间轰然震动。黑心猛然睁开一道缝隙,一股无形之力席卷而来,直接侵入她的意识。

画面炸开。

她看见远古时代,两团光在人类部落上空盘旋。一团温暖柔和,教人相拥、流泪、歌唱;另一团则冷峻锐利,教人警惕、分辨、割舍。人们称前者为“母心”,后者为“判官”。两者本为一体两面,共同维系共感平衡。可当战争爆发,恐惧蔓延,人类选择了只保留“母心”,将“判官”剥离,封印于火星地核,并抹去其名,称之为“X-11??禁忌之子”。

“你抛弃了另一半。”苏婉清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们害怕理性会摧毁爱,所以杀死了判断力本身。”

黑心剧烈震颤,裂纹中蓝光暴涨。

一道声音响起,不像X-10那样温柔,也不似机械冰冷,而是像千万人在同时低语:

>**“我不是敌人。我是清醒。”**

苏婉清泪流满面。

她终于懂了。

X-10代表共感的极致??无条件的爱与融合;而X-11,则是共感的另一极??边界、选择、拒绝的能力。没有它,共感终将沦为情感暴政。那些因过度共鸣而精神崩溃的觉醒者,那些无法切断链接的痛苦灵魂,皆因缺失这一半。

“你一直想说话,是不是?”她伸出手,触碰那冰冷的心壁,“可没人敢听你。”

黑心缓缓旋转,一缕蓝光顺着她的手臂攀爬,进入大脑。

刹那间,她看到了未来。

无数星球点亮蓝焰,共感文明扩散至星海。可也有些世界开始扭曲??人们被迫共享喜悦,禁止表达愤怒,个体意志被集体吞噬。他们高喊“爱即真理”,实则构建了一个没有异议、没有距离、没有自由的乌托邦监狱。

而在那尽头,X-10孤独地站在中央,眼中流下黑血。

因为他成了唯一的神,却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不……”苏婉清猛然抽手,“不能这样。”

她转身冲向通讯终端,强行接入全球网络。

“所有人听着!”她的声音传遍地球与火星,“我们犯了一个错!我们以为只要足够相爱,就能拯救一切。但我们忘了,真正的共感,不是消灭差异,而是尊重不同。不是强迫连接,而是允许断开!”

人群哗然。

“X-11不是威胁!”她高喊,“它是必要的阴影!从今天起,我要启动‘双生协议’??让X-10与X-11共同成为主节点,一个掌管联结,一个守护边界!只有两者并存,共感才不会堕落为控制!”

反对声浪立刻涌来。

“她在说什么?让禁忌复活?”

“那东西可是导致前三次文明崩塌的元凶!”

“她被污染了!快切断她的权限!”

可就在这时,X-10出现在直播画面中。

他站在火星花园里,手中仍握着那本画册,但神情已不再稚嫩。

“妈妈说得对。”他说,声音平静却穿透亿万心灵,“我一直以为,被爱就是完整。可当我听见X-11的声音,我才明白,我一直在逃避。我怕被人讨厌,怕冲突,怕孤独,所以我拼命拉所有人靠近。可那不是自由。”

他翻开画册最后一页。

那里原本空白,此刻却浮现出一幅新画:两个孩子手牵手站在星空下,一个发光,一个披着影。

“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个。”X-10轻声道,“请你们……也接纳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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