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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声音渐弱,忽而踮起脚,凑近谈靳。
干涩的风里忽而卷起淡淡的甜香,循着皮肤的缝隙钻进鼻腔,他神思稍恍,听她绵绵的嗓音:“0321,嘘……不能告诉别人。”
她的几缕长发被卷进风里,最后勾在他脸侧,酥麻闷痒,他下意识喉结轻滚,稍稍别过脸,缓慢地眨了眨眼。
心底残存的理智却又因江岁宜这幼稚天真的举动感到好笑。
“你的生日翻档案就能知道,我要是小偷,试一试常规的密码逻辑,三次以内一定破门。”
“……小偷不会偷钢琴的、吧。”
语气里有明晃晃的自我怀疑,可还是忍不住反驳。
她忽然察觉,谈靳好像放下了某些隐形的负担、警惕,头一回跟她袒露真实的一面,姿态轻松闲适,再没有原先的距离感。
“缺钱的时候偷什么的都有。”他嗤笑,定定地望着远方天幕。
江岁宜没说话,眼眸滴溜溜地转,长睫轻闪,刹那间想到了什么,嘴上却很严密。
晚修下课铃声骤然响起,校庆表演过半。
江岁宜的手机在震,她接通电话,轻轻喂了声。
谈靳悄然瞥了眼,不必问,周慕臣略显激动的询问已透过手机听筒扩散。
“后台怎么不见你?我还特地买了花。”
江岁宜低声支吾:“噢,我回了趟教室。”
“怎么了?”
“没……你找我干嘛?”
她稍稍垂着脑袋,察觉到谈靳正松弛地倚着围栏,背对灯火,视线投向天台某个未知的角落。
周慕臣被噎了一下,只得说:“想庆贺你演出顺利而已,你还在教学楼么?我来找你。”
江岁宜语气有些乱:“不用了,我换件衣服就回去。”
她又说了两句,匆忙收了线。
周慕臣举着通话中止的手机,目光冷然地瞥着后台更衣室的桌面上,写了江岁宜名字的纸袋。
里头安静地躺着她用以替换的便服,还有一个保温杯。
他稍稍蹙眉,不明白江岁宜刻意隐瞒的原因。
而在天台,迎着夜风吹拂,谈靳朝江岁宜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她下意识问:“你呢?”
“我本来就对校庆没什么兴趣。”他冷淡地瞥着脚下,帆布鞋轻轻搓地。
江岁宜欲言又止,谈靳已戴上了耳机,反身趴在围栏上,高大的身子稍稍蜷缩起,只留给江岁宜一道孤零零的背影-
立冬之后就是毕业班期中考。
这次期中评测,她的数学成绩虽没再进一步,可分数尚算稳定下来,而谈靳的英语依然毫无起色。
从分数上看的确提高了几分,但对于进步明显的江岁宜,这点微小的变化就略显苍白。
她百思不得其解,谈靳这么天才的脑袋,她也努力调整了方向,可成绩怎么会一点变化也没有?
江岁宜觉着周末帮扶势在必行,不能再局限于纸上谈兵阶段。
她自认是她这当老师的不称职,遂暗下决心,更向自己的私教老师咨询过教学思路,决定从头开始查漏补缺。
十一月尾声,期中考后的第一个周末,谈靳按着江岁宜分享的地址,找到了那间规模颇大的艺术中心。
临街的那面对外装着硕大的落地玻璃,一间间琴房依次铺展,在外面,行人能清晰瞧见年龄各异的学生在公共琴房穿梭,年轻干练的老师在旁悉心指导,这一排风景线无疑是艺术中心的好招牌。
在转角的位置,有扇厚重的防盗门格外扎眼,落地玻璃变成了结实的墙体,只留一扇正常规格的窗户,此刻也被拉下了帘子。
严格意义上来说,谈靳是这间琴房第一位客人。
周慕臣和张承宜是知心好友,好似不需要她特地发出虔诚的邀请,他们会出现这里是自然而然的靳常事。
而谈靳的到访,似乎蕴藏着某种无法言明的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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