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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漼抖落了水,把伞给她。寻真将伞架在墙边。
“哥哥,是谁来了?”
甄凌手持笤帚,从里屋走了出来。待看清来人的脸,笤帚“啪”一声掉落,惊愕地睁大眼,嘴巴张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呆在原地。
寻真抓了抓头发,回头看了一眼谢漼,早知谢漼要来,该提前告诉甄凌,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正想着让甄凌进屋,她好与谢漼单独聊聊。
下一刻,只听“扑通”重重一声。
甄凌已在那儿跪好了。
寻真忙跑上前,硬是把甄凌拉起来了,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先进去,没事。”
甄凌抖着腿,瞅了一眼谢漼,颤着声:“……可是。”
哪怕跟着寻真做了快两年的官员家眷,甄凌潜意识里,依旧觉得自己的身契在谢府手中,谢漼还是她的主子。
这观念,一时半会调整不过来。
甄凌被寻真拉到里屋去了。
寻真抚着她的背,见她惊慌失措,安慰道:“没事,别怕,我一会好好跟他说,一定能把这事儿解决的。”
甄凌欲言又止。
寻真:“你一会就别出来了,没事,有我。”
寻真走出里屋,与谢漼的目光对上,心紧了紧,指了指会客的塌,“你……先坐一下吧,我去泡壶茶来。”
寻真平时休沐在家,武岳偶尔会来,潘竞更是常客,县衙的官吏们在年节时也会互相走动,她特意买了些好茶,用来招待客人。
寻真泡好茶,走进正堂。
门槛前,她停住脚步,目光落在谢漼身上。
谢漼打量着屋内的一切,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角落,细致地看着。
似乎这样,便能拼凑出她这些年生活的点点滴滴。
谢漼见她来了,在会客榻上落座,寻真斟了两杯茶。
在他对面坐下。
屋内静谧,唯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谢漼先开口了:“这些年,过得如何?”
夜深人静时,寻真也无数次在脑海中设想过与谢漼重逢的场景。
想象了许多场景,或是剑拔弩张,又或是泪眼相对。
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宁静的雨天。
这般平和,这般云淡风轻。
看来“吐血三升”一定是谣言了。
寻真:“我挺好的……你呢?”
谢漼注视她片刻,垂眸,拿起几上的茶杯,浅啜一口,道:“我亦是。”
窗外的雨逐渐停了,云层散去,天空被雨水洗过之后,湛蓝无垠。
往远处望去,村落许多人家,都升起炊烟,或浓或淡。
冷场了。
寻真在脑中梳理了一遍思绪,暗暗吸一口气,开口道:“刺史大人。”
谢漼抬眸,凝视着她。
寻真见他眸色平静,没什么情绪。
谢漼这态度让她心里没底,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得说。
寻真再度开口:“刺史大人,您也看到了,我如今已是昆山县的县丞了,您能不能,看在、看在……”
“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刺史大人可否当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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