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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随的眼睛被阴翳爬满,松开了手。
是,当然是,正因出身名门世家,所以做什么总有人兜底。
他很有些嘲弄。
电话很快被拨通,顾也那不耐烦的话音响起,“捉迷藏少人就叫个侍应生一起玩,别烦我。”
“顾也。”江临琛截断他的话,只是道:“谢观鹤把温之皎带走了,因为她和陆京择关系密切。”
电话里骤然只剩一片沉默,很快,传来了桌椅摩擦的声音,以及呼吸声。
好几秒,顾也道:“难怪口风这么紧,个孙子。你们继续找,我去见谢观鹤。”
他话都没说完就掐了电话,拿起外套就往外走。他知道谢观鹤的席位,也知道他这会儿必然不会接电话,直接站起身来。
环形的场地,谢观鹤与陆京择偏偏就遥遥相望。顾也脚步越来越快,好几次差点撞到侍应生,杯盘晃动发出嗡鸣的声响,暗色之中,香水味与烟味一并袭来。壁灯只能提供徒劳无用的装饰,顾也的喉咙里像有了石头似的,膈应得他想吐,一阵阵的疼。
他脑中无数思绪拥挤着。
陆京择与温之皎的关系密切是什么?
谢观鹤要做到哪一步?
陆京择有没有意识到不对?
温之皎她会怎么样?
太多问题拥挤着他的□□,挤得他不得不跨大步子,偶尔撞到人,撞到桌角,撞得暗处里不断有人抱怨。他额头有了细密的汗水,余光望见无数灯柱晃动。
盛大的,漂亮的节目已经开场。
舞台之上,无数名吊着威亚的漂亮转着圈,挥着袖子,身姿袅袅。舞台之下,陆京择心中越来越沉,等着下属们的调查。
谢观鹤则欣赏着这支他送给王佳老太爷的节目,手指一颗颗捻过红色的流珠,暗色之中,几乎叫人错觉他捏着的是一颗颗小小的樱桃,亦或者取了人的心头血凝结成的珠子。
“轰隆”
“轰隆”
“轰隆”
无数声轰隆的巨响袭来,宛若工业时代火车鸣响的悲怆汽笛,那悬挂在半空的铁丝装置开始运动。
温随不断打着温之皎的电话,扶着额头,眼睛有些发热。他跑着,四处看着,不断回忆着每一个角落。从露天的场外重回场内,又离开,从花园到后厨,从前到后,湿漉的卷发黏连着苍白的脸。
舞蹈演员们挥动袖子,身姿曼妙,犹如吉普赛女郎,华丽的裙摆飞扬。
江临琛摘下眼镜,一边联系江家派人过来封锁现场,一边反复推演着如果他是谢观鹤会怎么做。
当江临琛上到二楼时,却发觉另一个入口处,温随也上来了。
两个人脸上尽是汗水,狼狈的人没有看彼此,仍在寻找。
“轰隆”
“轰隆”
“轰隆”
又是几声装置运转的巨响。
演员们的裙摆再次飞扬,点起脚尖,如飞仙一般婷婷袅袅地向半空飞去,在人群头顶之上肆意挥洒着鲜花。
当鲜花落在顾也肩上时,他终于在望见了几米之外,被安保严严实实保护起来的谢观鹤与陆京择。而温随与江临琛也都扶住了二楼看台的栏杆,仍不放弃地寻觅着,疲惫而无助。
薛灼灯仍然被束缚着,按在桌上,眼神空荡荡地仰望着洒下的花瓣。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不知道多少钱千万打造的宴会,堆满了金银珠宝的场所,穿着华服在空中飞舞的女人们。即便是洒下的花瓣,也片片饱满浑厚,馨香,新鲜而透着露珠。
下属走向陆京择,俯身汇报了几句。
陆京择垂着眼,却站起身。
但——谢观鹤却说话了。
那声音——轻,却又带着阴冷,“现在走了,就看不到重头戏了。”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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