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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绯玉 十六岁和四十一 远不是（第3页）

林真将手枕在颈下，侧脸一笑：“其实我昨夜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姜元也侧身看她。

“梦见我和你一起出海了……”

“那时海上危险，姐姐——”

“我知道。”黛玉笑道，“那时，你总在海外，我在娘身边，一总算起来，我陪着娘的时间可比你长许多，我才不羡慕你。”

绯玉幽幽道：“姐姐是宽慰我，还是更让我堵心呢？”

黛玉立刻闭上眼睛躺好：“我睡着了。”

……

午睡起来，林真要往东宫给太子授课。

《大夏律》已颁布天下，姜元调她为吏部尚书，加太子太师。

告退出殿之前，林真叹说：“父亲的眼疾越发重了……我昨日又劝他致仕，他仍不肯。”

姜元：“我会劝他。”

林真行礼：“有劳陛下。”

姜元扶起她，携她的手一起出殿：“姐姐，我还认他是父亲。”

林真笑道：“我知道。”

……

姜元看了一个下午的死刑复核名单。

天暗了下去。

宫人掌灯。

太监回禀，太子和楚王前来请安。

姜元站起身等孩子们进来，瞥见了天边如火烧一般的绚烂云霞。

她走到窗边望去，思绪飞远。

这样好的云，如果在海上，便是海天一色，简直像火从天边烧下来，海水也明亮又艳丽——

但她已经不在海上了。

……

十六岁时她还年少，心中有鸿鹄之志，亦有一腔愤勇。

她看得见脚下的路，却看不穿迷雾后的终点。

她放浪形骸，乃至狂妄不羁，看似潇洒，却并不觉得自己比浩荡大海上的一艘孤舟更有依侍。

那时她就知道，她想达成心中所愿，唯有一条路走到黑，唯有改天换日，颠覆天下！

现在，她四十有一，离“不惑之年”都过了一岁，也似乎拥有了当年想要的一切。

——是终点吗？

姜元注视着走过来的大夏储君。

十四岁的姜昭意气风发，眼中映着灼灼晚霞。

毫无茫然。

但她知道，世间永远不缺想将女人拉下太子之位，甚至拉下皇位的人。

所以——

不。

这还远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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