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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郎中和产婆在囚室中解下了这女犯人的衣裳,又令产婆将她身上的肚兜解下。她身体上如怪物般地依附着,那个长在胸口上呈现暗红色肉瘤状‘四乳’再一次暴露在了人前。
一见这么大个病变的瘤子,还如此凶险就在心口上。
那老郎中也是面色一白,开了带来的药箱和消毒后的银针扎了点肉瘤上的血出来看看,又给赶紧掐人中往舌头底下放了半块参片。
“这,这怕是胸口底下的肉瘤子太大,压着心口,加上麻叶瘾犯了才晕过去了,只是她这面色发红,人中发青,倒像是产后失血没调理来,需得赶紧救人啊。”
这话,老郎中说的焦急的很,而随后,王婆子看她裤子里也有血,也是大呼糟糕。
因寻常人家的孕妇,再怎么没银子调理产后的身体。
也不会月子还没出,就已身子见红,这女人身上如此,怕是二十五日那夜将孩子生下来后就已经耐不住性子,又再次复发吸上了麻叶。
这一切,结合官兵们发现他俩时,双双晕倒在屋内,且已经多日不省人事的模样却也解释的通。
在身体失控之时,这些瘾君子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杀人放火甚至是至亲死在自己面前都有可能说完全不管不顾。
对此,关在另一边刑房中,得知自家妻子出事的杨人贵听说这事时的反应也验证了一点。
“杨人贵,你可听见外头的动静了,小杨氏出事了。”
那同这身患肺癌和麻叶瘾的男人坐到现在,却一句有用的证词都没从对方嘴里问出来。
对此,段鸮面前的纸笔上还空白一片无任何墨迹,他只得放下朱红色的笔将手搁在桌上,这么和他直说了一句。
可他这么说完,死人般的杨人贵却还是如死尸般赤条条歪坐着,一语不发。
一坐一站的富察尔济和段鸮亲眼看到这一幕。
却也对这对瘾君子夫妻之间怪异又畸形的关系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当下,这男子满脸写着木讷漠然,只头发披散,骨瘦如柴地只着一条裤子光着半身呆坐着,却也对对方的死活无一丝情绪波动。
关于他和他妻子为何会在重病下,身染的麻叶瘾。
还有那两个由王产婆亲自接生的畸形婴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一个字也不肯说,只从头到尾呆板地复述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们……没有想扔掉过孩子,从头到尾,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醒过来,什么事,就都变成……这样了。”
但显然,这一遭既然能让人将他抓到这儿来,富察尔济和段鸮也是有了对付这类人的法子了。
因为此案从始至终,都并非是一件弃婴案那么简单,而二十五日那一夜婴儿哭声后隐藏的真相,才是此案真正地关键所在。
“我们知道你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你可能也真的没有说谎,这起案子,也并非是我们抓你们的理由。”
“不过,我们现在和你说这些,你可能也很错愕,因为你们俩,可能到现在都没发现,孩子已经死了吧?”
“那我不妨告诉你他们的死因,他们被发现时,在半山腰农户家的狗窝里,你现在想起来什么了吗?”
这话,段鸮字字句句说的充满压力感,但是这犯罪嫌疑人杨人贵听到这话却并不算平静,甚至面色更虚弱恐怖了。
他是个瘾君子,却到底还算个人。
也是这再次将这起案情替他主动回顾了一遍,段鸮这才回忆着刚刚衙门的人回来说,这两个人的家中,只有一扇窗子古怪地开着的事情开口道,
“二十五日那晚,就是你和小杨氏半夜突然找上的王产婆。”
“当时,小杨氏已经快临盆,你们俩都很无措,可你们找不到人,只能下山来接生,那对孩子,就是事后被官府发现的那对死婴。”
“你们为人父母,却身染麻叶,这也是为什么孩子在小杨氏腹中时就已经长成了畸形,可他们还是被生下来,又被你们带了回去,但在被带回去的当晚后,你们俩却再次在家中麻叶瘾发作。”
这个推断,就是方才段鸮和富察尔济根据苏州商客的那段证词,共同想的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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