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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乔身上披着长款的黑色羽绒服,和众人说说笑笑,忽然间顿了顿,如有所感地回头。
人群之外,周宴深一袭黑色大衣,撑着伞,抱着一束热烈的玫瑰,站在漫天雪色里。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到黑色的伞面,轻飘飘滑下,融化在他的脚尖。
他远远地看着她,眼睫漆黑,清冷干净,唇角带着温柔的笑。
虞乔拂开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到他的怀里。
他上前来接住她,伞自然而然向她的方向倾斜,低眸说:“杀青快乐。”
虞乔弯弯眸:“你是来带我去波士顿的吗?”
“是。”
“你好像圣诞老人哦,带着一束花来圆梦。”
周宴深笑了,俯身拨开她颊边的发丝:“我不是圣诞老人,我只成全你一个人的心愿。”
飞机划破云层,窗外漫天的白色,洁净得像天地初升的早晨。周宴深给她拉好羽绒服的拉链,神奇地从行李箱中拿出毛线帽,麂皮手套和围巾,一样样给她戴好。
虞乔被裹得毛绒绒的,只剩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露在外面,瞳仁圆溜溜地转着,呼出的气被拦在口罩里,她费劲地拉下围巾:“有这么冷吗?”
周宴深给她拉上去,忍俊不禁地揉了揉她帽子顶上的毛线球:“波士顿今年冬天严寒,零下十几度。”
下了飞机,虞乔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纷飞的大雪,雪花被风卷起,街头高大干枯的树的枝桠在风里摇摇欲坠。幸好没出机场便有周宴深的朋友来接他们,车子一路碾过地面的落雪,虞乔呼出来的气在车窗上结成薄薄的一层雾气,她用袖子擦掉,好奇地看着窗外裹着羽绒服的异国人。
处处都是英格兰风的红砖低楼,雪树下的路灯映着暖黄的光,天色是一种灰暗的亮,十字型玻璃窗结着微微的霜。
周宴深的朋友是一个中国人,叫方季,长相开朗,为人也开朗,一路人说说笑笑给虞乔介绍着周边的一些景致。
“我还以为阿深会一个人回来,没想到是两个人。”方季开着车,打趣道,“看来这次回来是不会留下了。”
他说到这里,虞乔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向阿姨说你和医院的合约只有一年,你还要回波士顿吗?”
周宴深笑了,隔着袖子握住她的手:“不回。”
方季在前面听着,摇头叹息:“果然啊。重色轻友。你们都走,就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
周宴深问:“还有谁也要走?”
“彦真啊。”说到这个名字,方季飞快地从车内后视镜看了虞乔一眼,“你走之后她就在着手准备回国的事宜,估计也就这两天了吧。”
周宴深点点头。
虞乔捕捉到了方季眼里的那抹不自然,车子驶到周宴深学校附近的公寓时,她见到了那个叫彦真的姑娘。
公寓楼下有一家咖啡厅,周宴深要先去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怕虞乔旅途疲惫,让她留在咖啡厅,给她点了一杯拿铁和一块丝绒蛋糕。
方季留下来陪她,咖啡厅里不少三两结伴的留学生,有一个背影纤瘦的女孩子,在取餐台拿到自己的咖啡后,回头看到方季,挑了挑眉。
“彦真。”方季招招手,和她打招呼。
崔彦真端着咖啡走过来,看到虞乔,微微愣了两下,很淡但很友好地对她笑了笑,坐下来问方季:“周宴深呢?”
她的口音听起来像是韩国人,穿衣风格和长相也很像。
方季扬了扬眉:“你猜到他回来了?”
崔彦真的笑意没什么变化,低头啜了一杯咖啡,目光转向虞乔:“你不要误会,我是看到你才猜到周宴深也在这里的。”
“我?”虞乔抱着咖啡暖手,礼貌地笑,但还是有些不明白。
“你不认识我,我叫崔彦真。我见过你的照片。”崔彦真温和地说,又补充了一句,“不止是在荧幕上。”
虞乔反应着她这句话的意思,一时有些没回过神,崔彦真已经起身和二人道别:“我先走了,方季,替我和周宴深说一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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