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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头神兽的搏斗（第1页）

去贵赶着囚车入营。张希愚并不清楚安营扎寨的学问，可瞧这军营灯火通明，哨塔鹿角林立，各处要紧的地方都有兵士把守。饶是深夜时分，这军营的防御丝毫没有松懈。那些兵士个个有神，个个精悍，不显疲态，精神抖擞，看来这支乃虎狼之师。

龙戴笠忍不住咕哝了一句：“凶多吉少。”

去贵大声道：“抓到了这人，据说是那粤伯。”

营中迎出一人：“去贵！谁许你在营中喧哗！武将军有令，带俘虏下去，诸多事干明日再议。”

去贵看上去很是忌惮那武将军，对那人命令不敢不从，当下一声不吭，让手下把囚车安于一角，严加看管。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初明，早早便有兵士起来出操。不知是否错觉，张希愚倒觉得那些兵士操练方式颇似近代军事训练。他还在疑惑，营外有人报：“活捉粤伯了！”

果不其然，营外又来了一彪兵马押送着囚车进营。这带头的是另一名年轻将军，穿着跟那去贵相差无几。那囚车中也是个白头锦袍的男人，远远也看不真切，不过料来大概便是昨日那逃跑贵人。

军士传令下来：“带粤伯！”

两辆囚车缓缓开入营内。张希愚留意到其它俘虏被带到一边，一个兵士跟那年轻军官低语两句。那军官点点头，把其它俘虏按跪在地上。一列士兵抽刀走上前去，刀光几闪，几十个俘虏个个人头落地，鲜血溅了一地。营中士兵嬉笑自若，得意洋洋，混不当一回事。龙戴笠见了不由得打了个颤，若不是他穿着异于常人，跟张希愚困在同一囚车内，敢情此刻他也是无头鬼一个了。

走到半路，那去贵迎上前来亲自押送。他瞧了张希愚、龙戴笠一眼：“我看你也不像是粤伯。不小心卷进来的替死鬼？得，你们也别说话。看你们不是本地人，跟那粤伯也没关系。待会儿看见我们武将军别乱说话，我保你俩性命。”

龙戴笠赶着说：“将军此言不假？”

“咳！本来说要抓到粤伯，这个功劳不小，怎知抓了个假货。现在天色明亮，看清楚你俩样子，面黄肌瘦的，哪里有个贵族样？粤伯可恶，竟敢犯我边界，其罪不小。你等既不是粤人，又不是粤国兵卒，杀你何益？”

张希愚这才仔细看看那去贵，见他满脸横肉，凶狠无比，却不想是个软心肠。这世道看起来人命不甚值钱，他能够爱惜无辜，已是非常难得了。

陆续又有几队人马回营，各带了人回来，都说是粤伯，一眼看过去横排着六个白头翁，居然都有几分相似。

眼看左右没人注意，龙戴笠问：“武将军认得那粤伯么？”

去贵也不在意说话：“大概认得。”

“若是不认得呢？”

去贵耸耸肩：“武将军总有办法的。”

张希愚低声道：“还不容易？除非那粤伯早有替身准备，否则身体娇贵、手中无茧的那个不就是了。”料来那粤伯所能找到的白头替身，大多也就是当地的平民百姓。这年头大概没有哪个贫民老人家会两手娇嫩。他慢慢摊开手掌。那去贵看得真切：“你！你手上不也是没有老茧？”龙戴笠连忙把张希愚双手合上：“你疯了！”张希愚低笑：“我在家安安乐乐坐了几年，之前又一直坐办公室，怎么会有老茧。这二十几天虽然走路走多了，双手却闲着的。”龙戴笠还待再说，去贵已经摇摇头：“不对，那粤伯少说五十来岁了。你虽然满头白发，看脸面却还年轻。”张希愚笑而不答。这去贵看上去莽汉子一个，却是难得的细心人。他心里同时一阵自厌。刚才他是怎么啦？难道是自寻死路不成？他知道自己一直心里有病，可没想到竟会如此发作。

忽然听到鼓号声响，甲兵向两边分开，一名将军红衣红袍，玄黑甲胄，昂首阔步而出，于中帐坐下。所有囚车打开，六辆囚车七个人走了下来。

龙戴笠问：“那便是武将军？”

这次去贵不敢答话，皱眉瞪了他一眼。

那武将军离得远，看不清样子。只见那武将军跟身边一兵士低声说了两句话，那兵士得令下来，首先来到张希愚这囚车前面：“摊开手掌。”竟果如张希愚所料。张希愚摊开手。那兵士看了他一眼，粗声说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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