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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哪来的动静?”颜航问。
“是这样,年初老谭不是从市局自请调回九堡铺任职,还要重启当年的案子吗,这消息声势浩大的,其实是他故意放出去的,想看看能不能引出点什么来。”马兴说。
“有效果?”颜航问。
“一开始效果不大,我们都以为是不是想错了思路,老耗是不是真的已经跑了,不关注九堡铺这边的事儿了。”马兴往他跟前凑了凑,眼底是兴奋的光,“结果上个月,我们开始收口摸排,周边严查黄1赌1毒,线人还真摸出东西了。”
吃完早饭走回寝室的路上,迎面是赶着早上八点去上课的匆忙大学生们,颜航和翁俊一前一后靠着马路右边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当着别人的面颜航不会粘着翁俊,他知道对方不喜欢暴露他们的恋爱关系。于是干脆装作不熟,脚步逐渐加快,低头闷声在人流中逆行穿梭。
好像被谁撞了一下,还好颜航穿着厚外套,感觉并不真切。只是重心不由得一歪,向着边上倒了两步,好巧不巧踩上一人的鞋子。颜航忙说一句抱歉,正要站稳让出道路,就看见一只骨节分明、漂亮修长的手轻轻扶住他的肩膀。
手的主人正垂眸看着他,神色本是冷冷淡淡的,眉眼带着被踩一脚的烦躁,待看清是他的时候,那点微微的烦躁好像雨过天晴,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笑意浮现眼中。
“小心点,小朋友。”虞浅声音不大。
“哎哎,不好意思。”颜航连声道歉,低头看见虞浅脚下雪白发亮的崭新球鞋,上头只有一道污渍,就是他刚才一脚踩上去的黑印。
完蛋,男人爱鞋如命,这得多生气。
颜航一脸做错事的表情,对上虞浅的目光。
“不好意思踩脏你的新鞋了!我帮你擦擦吧。”颜航说着就去摸口袋里的纸巾,摸半天却没摸到,这才想起来刚才吃饭的时候刚刚用完最后一张。
“不用。”虞浅笑了笑,把脚往后撤一步,很不在乎地说:“多大点事,我回去刷干净就行了。”
颜航正要说话,就看见虞浅的表情如同川剧变脸,上一秒还是春风和煦般的笑容,下一秒笑容消失,眉头隐隐皱起,满是不耐。
因为他看见颜航身后的翁俊了。
“先走了。”虞浅不想招惹麻烦,于是侧身让过颜航,几步就消失在路口。
翁俊同样脸色不好,愤恨的眼神好像要把虞浅的背影盯穿。
颜航叹口气,还在自责,“怎么办,我把人家的新鞋踩了个大脚印上去。”
“不用管。”翁俊扯扯嘴角,眼神中满是鄙夷,“他的鞋也都是淘宝便宜货,又不值钱,踩了就踩了呗。”
“那不好。”颜航听见这话觉得不悦,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劝翁俊放下偏见和歧视。
颜航不打篮球,因此也不太懂这些球鞋的价值。他选择相信翁俊的判断,虞浅可能确实家庭状况一般,至少只是普通水平,并不像夏羽和翁俊一般阔绰。
中午的时候颜航站在教学楼门口等着翁俊,他自己一上午都没有课,而翁俊有两节课,所以需要等他下课一起去吃饭。陆续有人从教学楼出来,不久后,他就看到翁俊跟夏羽相伴着走出楼门口,有说有笑。他们身后,陈鑫和虞浅并肩走着,陈鑫正眉飞色舞的说话,虞浅保持他一贯的沉默,面无表情当个合格的听众,还不忘跟走在前面的翁俊保持着距离。
他们寝室四个人一起走出来,最后还是虞浅最先看到等在一旁的颜航,仰起脸朝他微微一笑,颜航也扬起笑脸回应。
翁俊跟夏羽说着话,直到经过他身边时才不咸不淡招呼一声。
“颜航,走了。”
颜航只好乖巧跟在二人身后,听着他们高谈阔论,一句话都插不上。就这么一路到食堂,虞浅本不想跟翁俊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奈何陈鑫过于热情的挽留,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略微不耐烦的跟他们一起吃饭。
虞浅选了份烤鱼饭,走到结帐口放下餐盘,正要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校园卡,就看见面前伸过来一只手,滴一声动作飞速地帮他结了帐。
他挑眉看过去,见到颜航一幅得逞的小模样。
蛮可爱的。
“干嘛?”虞浅失笑,“你虞的是我的饭钱。”
“我知道。”颜航跟在他身后把自己的饭钱也结算完毕,端着餐盘跟他一起往就餐区走。
“你请我一顿小蛋糕,我请你一顿饭,礼尚往来嘛。”
虞浅思索片刻,有心想逗逗他,于是摆出一脸惋惜的表情,说道:“你跟我这么生分啊,欠了人情立刻就得还上?我请你吃蛋糕想交个朋友都不行吗?”
“不是不是。”颜航立刻摆手否认,还拼命摇摇头,头顶柔软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翘起一个小角。
虞浅的目光落在那个小角上,只觉得这小朋友怎么能这么有意思。
颜航很真诚地说:“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是学生,生活费也不富裕,小蛋糕不便宜,我怕你花钱太多,月底吃不上饭,这才想着请你一顿。”
说完又怯怯看了虞浅一眼,小声补充:“真的是这么想的,你别生气。”
虞浅顿了一下没说话,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
到底是什么让颜航觉得他会月底吃不上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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