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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似是看了看她所在的方向,提着裙摆,便扑到了她的怀中,粉嫩的小脸上已然满是泪珠,小小的身体在不停的抽泣。
裴渊正欲往前行一步,看看安安的情况,却看到了她年幼的眼眸中满是厌恶地看着他,平日中的那分孺慕之情也消失殆尽。
他的心中已然知晓了安安所想,一句话也不曾说出口,便转身离去了。
明枝却是看着裴渊一向笔挺的身板似是弯了许多,落寞的行在夕阳下,她只得在心中轻叹一声。
随后又想起因着自己的失误,竟然使得孩子这般年幼便知晓了上一辈的恩怨。
她轻抚着安安额头的发包,小声说道:“我知你是个聪慧的孩子,但终归是我与他的恩怨。你切莫气坏了身子,小小年纪不必为了大人的事情忧愁。”
安安的心底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眼中的泪水也止不住的流。
她分明已经寻到了父亲,他甚至比别人的爹爹更加的优秀,更加的强壮,更加的博学多才。
怎料他居然这般对待娘亲,甚至还让娘亲喝下毒酒。
想到此处她心底与裴渊血缘相系的感情已然消失殆尽,剩下的微余失望。
他不配做她的父亲,她的爹爹。
似是哭累了,安安在明枝的背上已然睡了过去。
在行出裴渊的院落时候,倏然间,一个宽厚的大手似是把孩子从她的背后拿走。
明枝面露慌张的神情,张嘴便欲问话,便看着裴渊制止了她。
他横抱起熟睡的安安,只是缓缓地行在她的身后,甚至连一丝话语都未曾讲。
但明枝却是看透了他心底的落寞,他用着余光看着面前的道路,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和安安。
在回到院中,明枝以为性子一向偏执的裴渊意欲干些什么,但他却半分话都未曾讲,只是缓缓的把安安放置在床榻上,轻抚着她的脸颊,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玉兔子的玉佩和一叠银票塞到了明枝的怀中。
明枝还未拒绝,裴渊已然行出了她的院落。她知晓,裴渊同意了,同意让她走。
但她的心间却是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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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叫唤醒了床榻上熟睡的安安,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明枝的侧脸,便亲昵的扑了上去。
被闹醒的明枝,睁开迷离的双眼,看着安安的情绪似是还算正常,沙哑地说道:“你心底总是藏着许多的事情,从未在面上表露,你莫担心,我们今日便走,我在府城寻了一处宅院,收拾一下便可搬进去。”
安安微微的颔首,明枝便知晓她猜中了她的心思,她抱着安安就像幼时常常抱着她那般,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背部,试图给予她安心和安慰。
明枝在收拾行囊的时候,文舒带着一群侍人,拿了许多的大樟木箱行了过来。
文舒的眼里也满是不舍,但明枝的心意已决,他也只得按着主子的吩咐做事。
“明主子,这都是从快马从京城运来给你们的衣物和玩具,里面皆是京城最时兴的物什。”
“你知晓我的性子,给我的那部分都拿走吧,把安安的那份留下就好,终究他还是安安的父亲,该给的东西可不能少。”
文舒张嘴便欲说些什么,安安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似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脸色微沉,随手拿其面前的一个木制小鸭子便扔了出去,与此同时,她还从怀中扔出了裴渊赠与她白玉兔子的玉佩。
随着玉佩清脆的落地声,一张字迹工整的纸条也出现了他的面前。
“他不是我爹爹,我没有爹爹。”
屋子大门也被她和侍女猛然关住。
文舒见状,在心中暗叹一声,拾起破碎成五块的玉兔和那张纸条,铩羽而归。
裴渊见到此物,眼中的落寞和悲伤却是久久都未曾散去,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仿若是在问文舒:“是孤错了,她就这般恨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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