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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祁苏已经开始收拢棋盘上的白子,知道自己再不问出口,马上就得被赶出去,这样白来一趟,她实在是不情愿。
于是,楚娆终于低声轻道:“我就是怕昨日问的那句惹得你不高兴,想来看看。”
祁苏拢眉:“昨日哪句?”
楚娆沉默着不开口,手上还攥着一只黑棋,手悉悉索索的拨动,没什么声响,但看的祁苏很是晃眼。他忆起楚娆回程路上的闷闷不乐,大概明白了她说的是何事。
“昨日,我没什么不高兴,你也没问错什么问题,这本来就是祁家皆知的事。”
“可我,我也不算是祁家的人,原是不当多问的。”祁苏说的是大房二房的直系,他们当然都知晓这个。
“你算。”祁苏慢条斯理地将棋笼收好,淡淡开口,“你是我的妻。”
闻言,‘唰’的一下,楚娆的脸一下子从脖颈红到耳根,看着祁苏的那双杏眼瞪得圆圆的,结结巴巴道,“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先回去了。”
然后轻轻一声关门声“嘭”之后,门外都能听到楚娆小跑跺地的声响。
祁苏往窗外看了眼,再看向眼前的棋盘上剩余的孤零零的那几颗小黑子。
良久,他的薄唇忽尔抿开一抹弧度,轮廓分明的下颚线划出的笑意分明可见……
第42章
四成家业过户文书一事,在曹知府的支持推动之下进展神速,祁风后来隔了三日又被叫去府署,一切竟已经上了官府记载的簿册。
如此一来,祁家大房是如愿的占了九成,不过贪心有余,对于祁苏剩下的一成,虽则不怎么在乎,但将来能一并拿来,也是好的。
这段时日,大房就跟逢年过节似的,隔着大老远都能传出笑声,主子高兴,赏物多,哪怕是最普通的仆役,也都能在经过三进宅的侧门口时,甩甩手里赏到的红包利是,得意洋洋的往里瞟上那些相同地位的同伴一眼。
然而这热闹只维持了几日,最近却突然没了声息。
大房一进院的正厅,金丝楠木匾额之下的主座上坐着一人,正是祁苏的大伯祁广耀。
两边交椅上左边是祁风,右边为赵瑞格。
赵瑞格是祁广耀正房夫人赵氏一母同胞的亲弟,现在也是赵家的当权老爷。
三人的脸色皆是一致的阴沉,眉头个个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风儿,官帖上到底怎么说,消息佐实了没?”
祁风将手里刚得的请帖拍在桌上,一脸不悦,“我们先前从京府听到的消息,帖子上就半分没提过。”
“那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呸,”祁风啐了一口,他看向赵瑞格,举起帖子摇了摇手,“小舅,这府衙的请帖都送过来了,还能有假?无端端搞什么群宴,我看消息八成是真的。”
赵瑞格急道:“那我们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祁风甩开手中帖子,恨不得扔地上踩上两脚。
说起来,此事真是颇为玄乎。
就在他们看着府署的人将四成登记成册之后,接下来的确是高兴了几日,但不多久,就有消息从京府那边传来。
说是漠北干旱的流民已经择日要入扬州,且大部分被朝廷安排在扬州广陵城以北的焦扬县。
这焦扬县也算是扬州的一大异处,只因一个字,“穷。”
若是按着地势,扬州在古邗运河的中段腹地,两个渡头一东一西,船运方便,通贸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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