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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持住自己，跟住吴末曦进入布满花墙的小院子。

吴末曦礼貌地为他拉开一张藤椅请他坐，自己则坐到他对面——藤椅和藤桌是冬鹰殿下按照专家的连线指导编的，手艺竟然还挺好，做出来的东西有模有样。

他用眼神示意暮飞去烧热水，然后一改之前的态度，下颌微收，谨慎地问：“雨夜大人，有何贵干？”

雨夜轻哼一声，懒得跟他兜圈子。

在他看来，对方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精神力的地球人罢了，就算很有名望又怎么样？他们总府不会看在眼里！

今天他到这里来，不过是因为皇室的命令罢了！

“你在未得到许可的情况下，擅闯我们凛冬星系。”雨夜指了指周围，“这些，我说你意图占领我们的星球，不过分吧？”

吴末曦点点头，一脸后悔的表情：“过分。”

“所以说……啊？”雨夜略显浑浊的眼睛猛地盯住吴末曦，“你说什么？过分？”

吴末曦耸耸肩：“我进入凛冬星系的时候，并没有受到警告和驱逐，都行驶出这么远的距离了，突然被你们击落，侥幸活下来都算我命大，怎么还怪上我了？真当我愿意呆在这疯鸟到处拉屎的地方吗？怎么看这件事都是你们的失职！”

暮飞：……

晨曦你卖队友卖的也太痛快了吧！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雨夜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做总府佐官大半辈子了，大小场合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居然，无法反驳地球人的指责。

他愣了几秒，旋即面红耳赤：“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得补偿你？因为你，我们损失了一艘飞船！”

“等等！”吴末曦抬手打断，“我也损失了一艘飞船，我们扯平了！”

“你的非法入境才是根源，不要狡辩！”雨夜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还好藤条编的桌子比较有韧性，只是往下陷了一下，要是普通的木桌，这一下肯定散了。

雨夜很刚，从年轻一直刚到年老，总府发言人的外星交际稿子有不少都是他写的，很多强势外交的计划也是他参与拟订的。

在雨夜看不见的地方，暮飞用力朝吴末曦挤眉弄眼，让他尽量不要激怒这个人。

这时，水壶里的水沸腾了。

吴末曦翘起嘴角，缓缓站起来：“水开了，我去沏茶，稍等。”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压根就掰扯不清楚。

但吴末曦觉得，对方气势如虹的时候该适当暂停一下，就像篮球赛。

他从遮雨棚下的柜子里拿出珍藏的茶具和一包茶叶，沏了壶茶。

本来以为这套茶具在飞船坠毁的时候丢了，心痛了好一阵，直到前两天收拾厨房的时候才发现，它还在。

茶具是当年花了两个月工资买的银质雕花茶具，茶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才一撕开密封包装，浓郁的茶香就勾得吴末曦差点流出口水。

这是他的宝贝，他最爱的东西，宅男的一点私人小爱好。

一片茶叶在杯子里打着旋，雨夜看着面前呈现淡绿色的茶汤，还有银杯上的典雅雕花，有点出神。

银杯外层的雕花工艺很复杂，是凛冬星系无法达到的高度，或者说，没人会去把一个容器精雕细琢到这个程度。

吴末曦端起茶杯吹了吹，很有老干部范儿地喝了一小口，雨夜闻着茶水氤氲出来的热气，感觉很好闻，这会儿也跟着喝了一口。

反正来都来了。

茶意外的好喝，刚入口的时候有点涩，但咽下去后舌根立刻就涌起一股清新的甘甜。

雨夜没忍住，又喝了一口。

再一口。

他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杯子：“……”

大意了，重蹈覆辙。

吴末曦露出胜利的笑容，放下杯子，给他又添了一杯。

“雨夜大人，问您一件别的事？”

雨夜轻微点了下头。

“斐利中校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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