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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传山温厚又肃穆的声音,为白岐玉讲解了新校区选址上的历史名迹。
“……这里,是华夏先进之魂的辉耀处。任何阴影处蠢蠢欲动的污秽,任何阴邪鬼祟,都避之若浼。”
“……当年的洋鬼子没能攻下的地点,也足够保护你。”
白岐玉很想说,我逃避的东西,与你所说的不在同一个范畴。
可话到口边,他又止住了。
或许是霍传山的语气如此坚定而令人信服,也或许那些历史铭记的鲜红色震慑人心,白岐玉的恐慌奇迹般地消退了。
而被镇压过久的斗志、希望,触底反弹,白岐玉的眸子渐渐浮上了一层盈盈的光亮。
他望向朦胧夜色下伟人气势恢宏的雕像,轻轻说:“好。”
二人在教职工餐厅简单的用了餐。
白岐玉不想多麻烦霍传山,可后者不放心他一个人,便让他在课堂上旁听。
霍传山的公选课是《历史剧与历史》,这么枯燥死板的题材,竟座无虚席,气氛高涨。
他讲的风趣、又博古通今,引经据典,全场旁听下来,竟一个睡觉、走神的学生都没有。
“……所谓命运,就是说,这一出人间戏剧需要各种各样的角色,你只能是其中之一,不可能随意调换。《病隙碎笔》的这句,与莎翁《麦克白》中的一句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了,下一节课要交四大悲剧任选一篇的300字的读后感。”
学生一片开玩笑的哀嚎中,霍传山挑眉:“那就600字?”
“不不,300字挺好,300字真香!”
霍传山笑了笑:“下课。”
“唉——”
在学生们活力四射的“老师再见”中,霍传山收拾好教案,朝大教室最后排的白岐玉走来。
后者朝他挥了挥手机,揶揄地眨了下眼:“老师,我也要交作业么?”
霍传山无奈的笑笑:“你啊……”
他坐到他旁边,仔细一看,白岐玉还真的在手机上做了笔记。
条理分明,言简意赅,整堂课的内容从头到尾一个重点都没落下。
他失笑:“我记得你硕士修的是外国文学?”
“差不多。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怎么想到修这个?”
“啊……其实也没有特别的理由。读中文系是因为从小书看多了,喜欢。当时能选的方向就这几个,想弘扬华夏文学?差不多这种感觉吧,就选了。”
“这样。”霍传山笑了笑,“那我在你面前讲莎翁、讲历史,是不是有些班门弄斧的意思?”
“没有,”白岐玉认真的说,“讲的很棒。超棒。”
他斟酌语句:“总感觉霍教授站上讲台,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怎么说呢……”
“装模作样的气质?”
“不是啦……感觉整个人在发光。很耀眼。”
霍传山双手抱肩,低声笑着靠在椅背上:“人类怎么会发光,又不是夜光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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