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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有孟梧示意,似这等私密之事,孟棕会这么轻易就给他们说了?
孟椿、孟庙的脸色也随之放松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毕竟是血亲的祖孙俩,若他们两人真的非要跟彼此较劲,那就不太好了……”
孟庙的道行到底是比孟椿差了不少。
单从孟椿面上看来,他俨然就是只担心孟梧、孟彰这一对祖孙的关系,可孟庙的话,却是多少夹杂了些旁的更为微妙的东西。
孟棕也陪着露出了放松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孟庙面上的破绽。
孟椿看了孟庙一眼,索性接管了话题。
“看来阿梧到底是更疼阿彰的啊……”他叹了一声。
孟棕也是一叹,却道:“也是小郎君孝顺。”
孟椿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细问道:“所以你过来的时候,阿梧到底是怎么说的?”
孟棕一整面色,严肃且恭敬地将孟梧的话给复述了一遍,然后道:“郎主的意思是……”
他向另一侧的孟庙一拱手,深拜下去。
“在这些事情上,怕是得要庙郎君多担待些。”
孟庙压下眼底的喜色,也郑重地站起身来,向着郡城隍府的位置深揖一礼。
“请梧祖放心,庙必定不负所托!”
孟棕脸色放松了许多。
待孟棕退了出去由孟械陪着稍作歇息,孟庙看向上首的孟椿,压抑许久的激动、欢喜流泻了满面。
“阿祖!”
孟椿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却也是笑着对他道:“阿彰既是不耐烦这些事情,又在族里挑中了你,那便是你的机会。”
“难得阿梧也没出手干涉,你得多多谨慎多多用心才是。”
孟庙重重点头。
但在他退出去找孟棕,要跟着他一同去郡城隍府的时候,孟庙还是没按捺住心头的疑惑。
“阿祖,梧祖这次能轻易抬手让这件事落到我们宗房,是不是还有别的缘由?”
孟椿也是一阵沉吟。
少顷后他摇头:“不论是因为权衡,还是为了族里,又或者还有阿彰允诺了别的什么的缘故在里头,这都是阿梧的事情,是他们那一支系的事情,跟我们宗房不大相干。”
“我们只需等着就是了。”
孟庙听着,缓慢地点了点头。
孟椿看出他心里的期望,便看定了他,唤道:“阿庙。”
孟椿的声音只是平常,并不见多少严厉,但孟庙却是下意识地打了一个激灵。
他坐直了身体,低下头恭顺应声:“阿祖。”
孟椿深深凝望着他,直到孟庙的脸色隐隐发白,他才稍稍柔和了目光。
“阿庙,你需得记住,我们是宗房但却不仅仅只是宗房。这中间的分寸需要小心拿捏,否则的话……”
是宗房但却不仅仅只是宗房,孟椿的这句话说得很是奇怪,但孟庙完全能够领会他的意思。
是宗房,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们是宗房的主事人。或许孟庙不是安阳孟氏一族在阴世里的宗子,但在宗子还于阳世存活的情况下,他在阴世宗房里的话语权仅此于孟椿,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主事人。
不仅仅只是宗房,意思也同样明白。孟椿是安阳孟氏在阴世里的当代族长,孟庙在阴世安阳孟氏族里也执掌极重极紧要的一部分族务,所以哪怕是孟庙,他也算是安阳孟氏族里的主权人之一。
同时具备着这两重身份的他们,不能不考虑宗房的利益,但也不能只考虑宗房的利益。
私心可以有,毕竟谁都不是圣人。但这私心要在界线之内,否则莫说他们只有一个孟彰,就算再多来几个,等待着安阳孟氏的也只有分崩离析的结局。
孟庙垂手,肃容应道:“是,阿祖,孙儿谨记。”
孟椿深深看了他一眼,摆摆手:“去吧,去想一想见到阿梧、阿彰的时候,该怎么说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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