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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长廊通幽处,屋门紧闭,树木高耸,隔开了热闹喧嚣,辟出寂静的天地。
宽敞的罗汉床上,周瑄大汗淋漓,难以自拔,他伸手不断抚着她的面庞,指尖被狠狠咬住,却不觉得疼,转而俯身亲吻她的发丝,耳垂。
谢瑛仰着头,红唇微张,像被剖开腹部扔在案板的鱼,她痛苦的抓住他手臂,指甲掐进肉里。
虚无缥缈的错觉,被掷到云端,脚底踩空后失重的坠落,顷刻又如满月盈溢。
像一场梦,没完没了。
她撑着手臂,指尖攥的发白,含烟带雾的眸子茫然无措,向后去看,脊线折成狭窄的弧度,纤秾合宜的身段没有一丝赘余,她手臂发颤,喉咙轻哼出声。
像漆黑海面浮动的小舟,飘荡无依,只消一个大浪,便能彻头彻尾将她溺死。
她急于寻找依托,手指胡乱抓扯着什么。
屋内的空气蒸腾升温,又去酝酿着暴风雨,此刻又闷又堵,周瑄握紧她的柔荑,低眉,窗外的蝉忽然破开嗓子。
吱——的一声,聒噪起来。
周瑄在边境待过三年多,前胸后背精健结实,因是初次,下手未免不知轻重,只觉得根本停不下来,他也没想过要刻意克制。
就像做过无数次的梦,他癫狂,放肆,侵略似的占有,每一刻他以为是真的。
谢瑛在他身边,浓密的发丝缠着手指,她哭的时候打他,痛感真切,惊呼的表情,眸中的潋滟,浓烈的滴下水来。
梦里,她唤他“明允”,细嫩的嗓音勾着他的神经打转,她望着他,附和他,说心里从来只有他。
梦境美的令人沉沦,周瑄每每坠下去时,转瞬又被抛出虚幻。
帷帐内的人仍在亲密,床架子摇摇晃晃,他瞪大眼睛,太阳穴突突狂跳。
那人转过头,挑衅一样看着他。
狂躁之后体温迅速冷凝。
他憎恨,恼怒,更多的是嫉妒眼红,他不敢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肖想谢瑛!
梦里的他,恨不能溺死在无边无际的旖旎中。
心里一空,周瑄倒吸了口气,恍然有种怅然若失的错觉。
仿佛最后的最后,那人还会继续转头,继续餍足的看着自己,告诉他:他是云六郎,是谢瑛的夫郎。
他才是真正拥有谢瑛的男人。
周瑄浑身冷汗,似为了印证,他掰过谢瑛的脸,唇细细密密吻上。
越来越不受控的风浪中,谢瑛疼的哭出声来,嘴里呜呜咽咽骂着,手指怼到周瑄下颌,用力推他。
不知过了多久,东院的奏乐声早已停歇,赵太妃送走最后的宾客,揉着额头返回寝殿,昌河公主也累了,枕着赵太妃的膝盖合眼小憩。丫鬟们忙着收拾残局,三三两两出入花门。
狂风暴雨骤停,谢瑛低低泣着,乌黑浓密的睫毛垂落淡淡的影子,两道水痕沿着眼尾滑到枕上,腮颊殷红,唇瓣被吮的更为明艳,她平躺在床上,如同小舟历经千险终于搁浅水岸。
屋里的灯烛静默昏黄,快至傍晚,蝉鸣不断。
周瑄支着头,目光落在陷于沉睡的人身上。
她极美,比梦到的任何一刻更要美,错落有致的身躯散着盈盈光泽,玲珑曲线宛若勾画。
他到底粗糙,弄出很多印记。
如是看下去,显得极为荒唐可怖,她太容易留痕,红的,青的,稍微吃力嫩白的肌肤就会立时浮现开来。
周瑄心里万般滋味,一双凉眸淡淡打量,手重新搭过去,那些痕迹里,有他捏的,有他掐的,无一不是他造作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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