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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室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冷藏柜发出低沉的嗡鸣。
李睿看了一眼手表,“结果马上就会知晓。”
十分钟后,dna实验室的小丽匆匆走了进来,马尾辫随着步伐晃动:“李哥,结果出来了。精斑dna与死者无亲缘关系。”
“我说嘛,这么恶心的情节也只能编编电视剧!”小王长舒一口气,感觉如释重负,“现实中哪有这么变态的事……”
“别急着下结论。”李睿打断他,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冷光,“dna的结果只能证明施暴者不是她的生理上的父亲所为,不能排除朱胜兵的嫌疑。”
滕艳兰立刻会意:“你是说……朱胜兵可能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李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打电话问问,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消息?”
滕艳兰正要拨电话,老韩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裤脚还在滴水。
“老韩,你怎么来了,人抓到了吗?”滕艳兰问道。
“他……可能畏罪潜逃了。”老韩说道。
“什么?”
“我们赶到时,家里只剩钱萍一个人,”老韩抹了把脸上的水,“她说丈夫昨晚带着渔具出门后就没回来。我们在他家附近可能藏身的地方都进行了搜索,依旧一无所获。”
他突然神秘一笑,从证物袋掏出一个矿泉水瓶,“不过,我把他喝水的杯子带回来了。”
李睿接过证物袋,灯光下可以看到瓶口残留的口水痕迹。他和小丽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拿着证物快步走向dna实验室。
滕艳兰已经掏出对讲机:“各单位注意,立即封锁所有出城要道!重点排查鱼塘、码头……”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解剖室里回荡,与门外渐近的警笛声交织在一起。
李睿望向解剖台上安睡的少女,白布下的身躯显得那么瘦小。窗外的阳光突然穿透云层,将解剖刀照得雪亮。
解剖室的日光灯嗡嗡作响,李睿正俯身检查显微镜下的组织切片。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上“兰姐”二字不断跳动。
“喂?”李睿迅速按下接听键,手套上的水珠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电话那头传来滕艳兰急促的呼吸声,背景音里夹杂着此起彼伏的警笛声:“李睿,出事了!我们在鱼塘边发现了朱胜兵的捕鱼工具和胶鞋,还有一只小竹筏……”她的声音突然压低,“人可能落水了,打捞队正在作业。”
“落水?”李睿一把扯下口罩,眉头紧锁,“等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他三两下脱掉解剖服,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急促的脚步声次第亮起,在冰冷的白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越野车在崎岖的乡间土路上颠簸前行,车轮卷起的泥浆不断拍打车窗。李睿紧握方向盘,仪表盘的蓝光映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导航显示还有三十公里,但夕阳已经沉到了山脊线下,最后一缕血色残光染红了后视镜。
三个半小时后,当车灯终于照见前方闪烁的警灯时,李睿的衬衫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他一个急刹停在警戒线外,推开车门的瞬间,潮湿的夜风裹胁着鱼腥味扑面而来。远处的水塘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微光,几束强光手电的光柱在漆黑的水面上来回扫射。
朱胜兵的尸体横陈在芦苇丛旁,湿透的衣裤紧贴在肿胀的躯体上,发梢滴落的水珠在余晖中泛着诡异的光。
“溺死征象明显。”助手小王掰开死者青紫的嘴唇,黏稠的泡沫从鼻腔溢出,“口腔、鼻腔都有泥沙,指甲床青紫,符合生前入水特征。”
小王不由怀疑道:“师傅,你说他不会是畏罪自杀吧?”
李睿蹲下身,金属探针轻轻拨开死者眼皮。充血的眼结膜上,细小的出血点如同撒落的朱砂。他的目光移向不远处歪倒的竹筏,底部还粘着几根断裂的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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