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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延打断他:“我喜欢。”
下单完成,任延刷卡请了。
卓望道心里甜蜜又烦恼,哎,咋整,任延吃醋都吃到明面儿上了。三个人的友情太拥挤,他要做到雨露均沾,着实有点困难!
安问先一步找到了合适的角落卡座,正垂着头从书包里一本一本抽出作业,卓望道原本想挨着他坐,但任延的脚步一站定,他也条件反射地跟着站定,随即自觉后退一步,像个礼宾一样伸出手:“少爷,您先请。”
任延绷着的嘴角露出些微忍不住的笑意,屈起手指在卓望道脑门上叩了一下:“别瞎贫。”
然后卓望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安问身边坐下了。
安问默声,不动声色地往窗边挪了一挪,与任延拉开差距。任延不为难他,从书包里也捣腾出数学和物理卷子,继而摸索半天,在夹层里逮到了唯一的一支中性笔。
虽然是学渣,但在两个学霸的带动下,他也不敢松懈,安问偷瞄了任延两次,发现这人认真解题的侧颜确实有点蛊。
第三次的时候差点被逮到,安问一个激灵,呲啦一声,笔把草稿纸划破。
心虚地扭头,发现任延果然似笑非笑地抬眸看他。
卓望道跟安问请教了两道题,接着便把去年省联赛的卷子拿出来,他特意复印了两份,跟安问一起掐表写。刚写了一道题,卓望道发现自取其辱了,安问第二题都写一半了,笔都不带停的。
“不是,你不用……分析分析,打打草稿,代代公式……什么的吗?”
安问:「公式不是很明显吗?」
卓望道:“打扰了。”
一股熟悉的紧张感和挫败感同时击中了他,他脆弱的小身板一紧张就尿频尿急尿不尽,疑似英年早衰。卓望道按下计时的暂停键,“等我,我去放个水洗把脸。”
安问张了张唇,想说“我也去”,但卓望道头也不回地遁了,任延坐在外侧,问:“你也去?”
膝盖侧了侧,似乎要给安问让位置。安问回到刚才端正笔直的坐姿,攥着笔,垂着脸摇了摇头。
任延往他那边坐了一些。
安问往窗户那边退,坐到了西晒的阳光中。
任延又挪。
安问退无可退,紧张地比划着:“你、你别过来了。”
任延静了静:“你怕我?”
安问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吓到你了?”
安问不说话,但面颊染上不显眼的红,在午后四点的阳光下,看上去像透明的水面上落下了一瓣粉黛。
“真的吓到了?”
安问轻微地点点头,把一支笔攥得死紧,另一手捏着草稿纸一角,都皱了。
“如果是秦穆扬这么问你,你也这幅样子?”
这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安问愣了一下,觉得有被侮辱到,脸上神情变得气势汹汹起来。
任延勾着唇轻笑了笑:“那会怎么样?”
安问表示会扇到他跪下叫爹。
“那你扇我。”
安问不敢看他的眼睛,他难以启齿,只好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字:「以为你要亲我。」
任延看着这行字,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停顿住,不知道是被点破,还是被戳穿,亦或者是,突然被告知了他自己都未曾深想的一层冲动。
安问迟迟没听到回应,疑惑地抬起头,心想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却在瞬间被任延捂住了眼睛。
“别看。”任延绷着声音。
安问狐疑,慢吞吞地打着手语:“你……脸上沾奶油了?”
任延笑了一声:“嗯,沾奶油了,很丢脸。”
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得不可思议。他确实丢脸了,丢大脸,丢得一败涂地。他竟然想亲安问。
他明明只是想好好照顾他,尽可能对他好,弥补他过去十年的孤独和无人问津,想在他一个人走在路上上陪他一程,想他在这个初来乍到的城市迷路时,至少有一个人可以带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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