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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待他说什么,教室里再次议论纷纷,李天铭把眼睛从稿纸上挪开:“还有时间说闲话?是不是都打算交白卷!”
再看向简寻时,紧绷的姿态稍有缓和,简单交代:“你下课后去办公室找我。”
简寻点了点头,转身走回座位。
目光一瞥,司遥正伏在桌上奋笔疾书,神情极为认真。马尾的碎发斜落在肩头,嘴唇微微张开,红润饱满,带了丝润唇膏余留的莹亮,这抹颜色在雪白面颊格外显眼。
他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下课铃响起的前一分钟,陆续有同学上前交答案。
司遥和周慕臣几乎同一时间站起身,张承宜和吴迪还在收尾,见此还不免边写题边揶揄二人心有灵犀。
司遥心叹他们简直没救,周慕臣只是笑。两人提步朝讲台走去,李天铭望了眼得意门生,嘴里懒洋洋地蹦出一句:“慢了啊。”
周慕臣挠挠头,没反驳。他刚开始想得太复杂用错了公式,所以耽误不少时间,可他知道李天铭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狡辩。
李天铭没追着不放:“你们下课之后也去我办公室。”
两人听话地点点头,司遥回到位置拿起杯子准备去接水,张承宜和吴迪踩着铃声站起来去讲台交答案。
她独自从后门走了出去,才刚踏进门框,一道阴影投落下来,司遥应时抬头,就见着了简寻那张冷淡的脸。
他拿着个磕痕很明显的黑色保温杯,垂眸下视,扫了眼司遥,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
司遥低声说了句谢谢,刚准备往饮水机的方向走,结果简寻在她身后开口:“机器坏了。”
忽然这么近距离地听见他的声音,司遥不知怎么想起自己练琴时弹奏的那首肖邦,如凛冬融冰时缓慢而克制地滴下的水珠,溅落在散发潮气的石砖路,清透干净却又渗着些冷意。
她步子一顿,又转过身,简寻已微微垂首走进了教室。
司遥在原地缓了缓神,随后也慢吞吞地原路返回。
她的座位在进门第二列,周慕臣一个回身就见到她,好奇道:“这么快?”
司遥叹了口气:“饮水机坏了,我等等再去吧,反正还有豆浆。”
她走回座位将杯子放好,周慕臣从书袋里掏出一支巴黎水,递给司遥:“先喝这个吧,那饮水机经常出故障,学校也不舍得换,我估计半天修不好。”
司遥露出一丝笑意,愉快地点点头,伸手接过,转身的刹那,终于捕捉到了来自身后的目光。
简寻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视线很快挪开。
她心底一坠,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奇怪,但很快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也许他就是恰好看过来了,她怎么十分在意似得,疑神疑鬼。
周慕臣随即站起身,喊司遥一起往外走。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拍了拍她的肩,随后很快又落了下来,克制而有礼貌。
司遥放好水杯,两人走出教室,终于并肩同行,说笑着穿过前三个教室,最后拐进了教师办公室。
在这短短的距离之中,司遥并没有留意到身后那道深沉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她。
简寻插着兜,脚步缓慢,眉眼冷峻,像是一匹在黑暗中蛰伏狩猎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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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铭坐在椅子上喝茶,保温杯里的水汽扑上来,他习惯性地吹开面上的茶叶,司遥和周慕臣已站在了桌子前。
“周慕臣,你这个暑假干嘛去了?”他先点了站在右边的周慕臣,杯子放下。
“老师,我没干嘛,就跟家里人去了趟新加坡,回来就在补习。”周慕臣如实作答,心想应该是刚刚的表现令他颇有微词。
李天铭从高一开始带班,清楚周慕臣在数学上很有天赋,加之本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还是本班班长,他身为班主任自然会更加重视。
“最后一年了,别说我没提醒你。”李天铭就是想点点他,没什么具体话要交代。
随后他拿笔指了指打印机旁的一叠资料:“把这个给大家发下去,本周小测,周日第一节晚修交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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