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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单边战术耳机，比起手机，这玩意儿在战斗中会更加方便。

栗山真司乖乖地接了，按要求戴上，提着太刀，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头也不回地离开。

茶发少年单手持刀，哪里的咒灵数量多，他就往哪里杀。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一片片不属于自己的猩红，瞳孔因为极度兴奋而扩大，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可光那眼神就足够令人望而生畏。

他就像草原上身姿矫健的猎豹，奔跑如风。哪怕穿梭在路障、钢筋遍地的建筑工地上，依旧如履平地。

一头扎进咒灵堆中，血花簇蔟绽开，顷刻间将地面染得黑红。可造成这一切的少年却是半点血腥不沾身，衣角都是干净的，因为他的移动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毫不夸张地说，落到咒灵堆里的栗山真司简直就是个人形绞肉机，所到之处必会收割无数咒灵的性命。如果将占据地面，挨挨挤挤密密麻麻的咒灵比作一碗水，那栗山真司就是一滴浓稠的红墨。落入碗的瞬间，红墨迅速在水面扩散开，霸道地将四周染成不详的红色。

他一个人就吸走了大半咒灵的仇恨，给熊猫和乙骨忧太减轻了不少负担。

可哪怕是用菜刀切白菜呢，次数多了、时间长了，人都会觉得累。更何况他们切的不是白菜，而是能跑能跳甚至能飞的咒灵。

已经过去了一小时，四周的咒灵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乙骨忧太抬起胳膊，匆匆擦了一把滑到眼角的汗水，往后退了一步，与熊猫背靠背。

“看来对方是打算将我们围杀在这里了。”熊猫的声音有些沉重。

“嗯……”乙骨忧太抿抿唇，有些担心地朝远处看了一眼。栗山真司带走了大半的咒灵，又是孤军奋战，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伊地知洁高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他很清楚，他们在这边被拖得越久，2号实验室那边可能剩下的资料就越少。就算武装侦探社找来的黑客能修复电子数据，万一造梦者直接将实验室给炸了呢？将储存了重要资料的电子设备销毁了，他们这边的黑客再厉害也派不上用场啊。

就在这个时候，伊地知洁高收到了栗山真司的联络。

他还没开口，就被栗山真司说的话给震住了：“你说什么？你一个人来处理这边的咒灵？！”

蜷缩在车子后排的狗卷棘睫毛颤动了下，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嗯，那家伙差不多快把实验室里的咒灵全放出来了吧？”栗山真司坐在高高的脚手架上，拇指擦了下溅到脸上的血点，神色漠然。

“想将我们拖死在这里，说明实验室里的确有不得了的东西。比如所有实验室的线索，比如将人改造成咒灵的办法，再比如造梦者的真实身份什么的……”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伊地知洁高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可是，你那边……”

“嗯？我这边怎么了？”

大概是放了太多血的缘故，栗山真司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身形又单薄，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跑。

可如果真的有人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地往下瞥了一眼，瞧见一张丑陋的、龇牙咧嘴的脸。让他感到不适的视线，就是这家伙的。

“哼。”还敢看他？是觉得他现在拿不动刀了吗？

栗山真司毫不客气地一脚踩上去，用力碾了碾，踩得咒灵嗷嗷乱叫。

伊地知洁高：“什么声音？”

“哦，没什么，想要反抗的咒灵而已，我能处理好，别担心。”栗山真司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话音一转又说，“我这边的情况一切都好，就是咒灵数量有点多，消化起来需要点时间。”

伊地知洁高悚然一惊：“消、消化？！”

“嗯，我得看着，免得它们逃脱……”

话说到一半，栗山真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有些歧义，于是补充解释了一句：“啊，我的血是带腐蚀效果的，只是听着感觉不太好，所以说的是消化……我是这个意思来着，您应该没误会吧？我是人呀，不吃咒灵的。”

伊地知洁高拍拍胸口，大松一口气。

哎呀妈呀，吓死他了。

听到耳机里的大喘气，栗山真司十分无辜地眨眨眼。

“也就是说，你已经将那边的咒灵全部控制住了吗？”

“嗯，让乙骨同学他们过来吧。”

栗山真司往脚下看了一眼，眼帘低垂，小扇子似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层阴影，藏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

伊地知洁高刚刚结束与栗山真司的通讯，正准备联络乙骨忧太，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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