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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妾、妾让您见笑了。”
这实在不能怪她,在秦氏那样的主母手下讨生活,朝不保夕,每日吃饱穿暖都是奢望。要不是传出去名声不好听,秦氏恐怕连大字都不会让她们认得,哪有心思学什么琴棋书画?
那些悲惨的过往,她从未对陆奉说过,如今江婉雪落难,她更不会说了,倒显得她落井下石,人品刻薄。
陆府家风严谨,陆奉自小养在外院,不懂内宅的弯弯绕绕,他不能理解江婉柔少时的艰辛,只当妻子年少顽劣,不肯好好向学。
“罢了。”
看着她羞窘的脸色,陆奉莞尔一笑,“是我想岔了。”
她一个女人,又不去考科举,读再多的书有什么用?她把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把淮翊养得很好,足够了。
“常安。”
陆奉轻扣两下窗棂,对外低声说了几句话。片刻后,一青衣侍卫掀帘进来,双手奉上一个红木做的圆筒,躬身退下。
江婉柔瞪着他,有些生气,道:“夫君叫人进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等陆奉敷完腿,差不多就到了安寝的时候。她现在只穿了里衣,满头乌发散在身后,这样衣衫不整,怎能叫外人看到?
“放心,他不敢。”
陆奉心中好笑,她当他这个指挥使是纸糊的么,别说他如今在此,就算他人不在,谁敢多瞧一眼他陆奉的女人,嫌自己那双招子多余?
他拿起圆筒,在手里轻轻摇晃,在江婉柔的一脸好奇中,拿出里面的三个骰子。
“这个总会吧,不会也罢,我教你。”
沙漏一点一滴,流得那样缓慢,总得找点儿事做。陆奉心里已经把江婉柔冠上“年幼贪玩”、“不学无术”的名头,本来这些是给陆淮翊准备的,先拿来给她玩玩儿吧。
陆奉先演示了几局,江婉柔咬着唇,郁闷道:“不就是猜大小么,也太简单了!”
简直拿她当三岁小儿哄着玩儿。
“简单?”
陆奉挑眉,“你可知多少人毁在你口中的‘简单’二字上?其中不乏世家公子,名门贵族。”
不就是比大小吗?简单;不就是十两银子吗?不值当一顿饭;不就是一百两么,一幅画罢了;不就是一千两吗?就当买了一块玉……
陆奉也曾年少过,年少风流,出入酒肆赌坊,亲眼见过原本的翩翩公子最后债台高筑,人也废了。他不愿自己的儿子落得此下场,与其将来陆淮翊被什么狐朋狗友带坏,不如让他这个爹亲自教他。
江婉柔此时还不知这区区三个骰子的厉害,兴致缺缺道:“好吧,既然夫君开口,妾不扫您的兴致。”
陆奉问她,“你准备拿什么东西做彩头?”
“还有彩头?”
江婉柔瞬时来了兴致,腾腾跑出去,抱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红漆妆盒回来,摊开,里面金钗玉镯、珍珠宝石,琳琅满目,闪得人眼疼。
她骄矜地扬起下巴,道:“这些东西可做得?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这些珠宝头面大多是宫里赏的、旁人送的,或者她用陆奉的俸禄给自己添的,当初她出嫁,嫁妆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反正不管怎么来的,现在都是她的。
忽然,江婉柔心头一动,眸光转向陆奉,“既然妾出彩头了,夫君是不是也得跟上?”
不等陆奉说话,她伏在他耳边,悄声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
陆奉听后微微一笑,“好。”
……
不提江婉柔险些把里衣输掉,日后翠珠经常看到夫人拿着一个圆筒摇来晃去,眉头紧皱。在江婉柔苦练赌技的这些天,陆奉也没闲着,在处理公务之余,历时两个月,竟真把鹦儿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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