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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０ White night－下（第5页）

唐烁摇摇头，「爸不是那种人，但他回来的次数确实越来越少了，因为只要回来，只要谈到我们，他们就会吵的天翻地覆。家里的东西被摔的已经没几件好的了，你知道就这几年，爸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么？他才四十出头啊！」

唐烁被问住了，我也开始有些恍惚，「妈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儿子一年回来不了几趟，女儿更是了无音讯般，丈夫回来就是无休止的争吵和辱骂，一个女人独自生活在那种地方，会疯的，你知不知道！」

唐辉的情绪毫无预兆的就崩塌了，他慢慢蹲了下去，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妹妹，我们那样是错的，我们是没有未来的，不仅没有未来，还会拉着我们所有的亲人陪葬你知道么？他们把我们养大，有什么错，是我们错了。对不起，妹妹，我只能选择伤害你，这样至少我们这个家还在，还能有希望，不然就真的全都毁了，你明不明白！」

唐辉哭了，哭的像个娘么，他带着哭腔继续说道，「那个女孩叫小薇，她对我很好，我不考研了，我要早点工作，等毕业后，我们就去同一个城市，然后我会娶她，在市里买房，把妈接过来，让爸回心转意，让咱们家回到以前那个样子。对不起，我知道一切的错都是因我当时的冲动而起，但你哥没用，我只能想到这条路。我知道你现在跟沐阿姨工作的很好，你比哥有出息，赚了不少钱，见识也比哥多，现在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忘了以前的事吧，去找个能配的上你的好男人。对不起，妹妹！真的对不起！是哥没用！」

我已经完全愕然了，我很想臭骂唐辉一顿，或者狠狠揍他一顿，但我却似乎瞬间就没了立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无法反驳的事实，这场兄妹之间的对峙，哭的是哥哥，但输的却是妹妹。

唐烁再次晃悠着身子，我知道她也已经无言以对。

「想法很好，但你的做法恕我不能苟同。」沐婉荷上前一步搂住唐烁，声音不大但却很有气势。

「沐阿姨……」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也很感谢你曾经为了我而出头，但这件事你做的太过分了。你为了家庭着想要和小烁分开这个决定我没资格去谈论对错，但你不该以背叛来结束这段关系。一个女孩穿着新衣服，冒着巨大的风险想把你们的关系介绍给我，就冲这点，我就能感受到她对你的感情有多深。无论这份感情是对是错，毕竟都是属于你们，都不应该以背叛来回报。你根本体会不到她受了多重的伤害，可能要一辈子才能恢复！你刚刚的那些话为什么不在背叛之前就说出来！唐辉，原本我觉得你很勇敢，可现在看来，你真的太懦弱了，你是不是依旧心怀念想，担心不以这种方式就无法彻底和小烁分开，是么？所以为了救你的家，就把她伤的这么深？可她是你妹妹，她也属于你嘴里的那个家。」

沐婉荷说完后，唐辉彻底瘫软在了地上。而我心里那口气也算顺了几分，我愤怒的结症和沐婉荷所说的完全一样，正是他结束关系的方式太让人不齿。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是我不敢告诉你，是我一拖再拖。对不起，妹妹！」

沐婉荷轻吐了口气，扶着唐烁慢慢转身，「但有一句话你说对了，现在的你确实配不上小烁，好好加油吧，希望你真的能挽救你的家。」

说完，沐婉荷就带着唐烁走远了。我看着地上的唐辉，心里五味陈杂，到最后唯有一声长叹，转身也准备走。

「风远……」唐辉慢慢站了起来，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来，他和唐烁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是三人组的成员，可如今关系全都乱了套。他在我的眼里完全成了伤害我妹妹却有着奇葩难言之隐的渣男。

「唐烁……」

「我和我妈会照顾好他的，你放心吧。」我默默的吐出一句。

「我知道，唐烁这么久一直都在麻烦你们，事到如今，其他的话我都不说了，我只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唐辉犹豫的看着我，吞吞吐吐的说道，「你比我强的多，以后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相处试试？如果你不在乎她和我……她是个好女孩，最好的女孩，是我没这个福气。」

我根本无法控制的就上前单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唐辉，以后永远不要再提这种事，也不要再有这种想法，不然就是在侮辱我和唐烁，她是我的妹妹，比亲妹妹还亲，永远都是！」说完，我低下头顺着气，松开了手，「我真的很想揍你一顿，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总比一直错下去好，她还年轻，肯定能找到比我好的多的男人，可我爸妈已经老了，无论怎么做，错的都是我，伤一个救两个，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对不起。」

「你还爱她么？」我默默的问了一句，其实答案也许已经不重要了。

唐辉气息衰弱的像是一个将死之人，「我没资格回答这个问题，我也没资格再爱她……如果有可能，劝她回家看看吧，妈很想她。」

那时候的三个小伙伴如果早能预见如今的结果，还会做出那些年少的选择么？我不知道，但如果这件事是错的，那我也难逃其咎，毕竟我是第一个知情者，从他们的感情萌芽开始就知道，但我从没有试图阻止过，换句话说，唐烁今天受的伤我也有份。

「我知道了，你自己好好加油吧，我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再和你见面了。那丫头，也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倔脾气。如果想知道她的情况，打电话给我吧。」我放缓了语气说完，转身追着沐婉荷他们而去，直到跑出好远，回头看了眼，唐辉还站在那，今晚的月亮很圆，可他却被花园的树荫遮住了身形，孤独的像一个鬼。

来到车边，沐婉荷正搂着唐烁站在车后的僻静处。

「小烁，听阿姨的话，哭出来好不好，这里只有我们，你哭出来吧，好不好！」

走近后，我的心凉了一半，唐烁没哭，沐婉荷倒是快要急哭了。唐烁额头贴着沐婉荷一句话不说，可仔细听，就能清晰的听见她嗓子里一阵阵类似呻吟般的异声。

每呻吟一下就会伴随着重重的一声鼻息，这种憋哭的方式简直要了旁人的命，我的整个心都被揪到了一起，刚刚在唐辉那获取的冷静顿时消失无踪，那种心疼让我的情绪以可怕的速度变得暴躁起来，妹妹被欺负了，可我要报仇的人却是她的亲哥，真是去他妈的……

沐婉荷的感受比我好不了多少，这两年，她简直就是把唐烁当女儿在养。她摇晃着唐烁的肩膀，急切的呼唤着，「小烁，你别这样好不好，哭出来，喊出来都好，你这样会憋出病来的。阿姨求你了，好么？」

「操，我他妈非得揍死他！」我实在忍不住了，心里的疼混杂着愤怒和无奈火山爆发一样冲击着大脑皮层，管他妈对和错，反正我要把唐辉送进医院，就是现在，马上，立刻！

我转身就往回来的路跑，刚迈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一阵厉声呼喝，「站住！」

沐婉荷的声音就像是强力胶定住了我双脚，虽然我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可脚就是再也迈不了一步。

「回来！」

我站回沐婉荷身边，黑着脸，一个劲的喘着粗气。

而唐烁也已经憋到了极限，呻吟声越来越长，鼻息那下也越来越重，我真害怕她下一口气就要接不上来。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哇」，唐烁终于哭了出来……

深夜，寂静的小区旁，沐婉荷抱着唐烁哭了好久，她还真是说到做到，真的是陪着一起哭。

我则黑着脸用身体把她们挡住，偶尔来往的小情侣或路人刚想看个热闹，就被我要吃人般的眼神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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