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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德芬才不会喜欢什麽强奸犯。”
“你不是强奸犯,我也不是,而如果你真的强奸了她,如果你是那种人,她就会很恨很恨你,你会伤她伤得很深。唤起她真实欲望的是她对我们俩的恐惧──那在她的现实生活里可从没出现过。”
华高陷入痛苦的泥潭里。他感觉到康奈德有在聆听,在热切的与他争论,他也在思量。而他也肯定──在看过康奈德与德芬一起时的样子,在见过他看她的方式,还有她日记里的描述後,他感到康奈德其实也在乎、关心她──只是以一种扭曲了的方式。他毕竟不是一个纯粹的变态狂、色魔。华高开始希望,如果他能找到合适的措词,合理的论据,也许他能改变德芬的命运,拯救她。
“也许你是对的。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恐惧对她真有一点催情作用。可这并不表示你有权把一些特殊的经历强加给她。你可能会想这是她可以遇上的最精彩刺激的第一次。我可能会想她的第一次应该是温馨甜蜜的。可是可以决定她第一次经历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是她自己。”
“也许你是对的,华高。事实上,我敢肯定你是对的。任何人都无权掌控别人的生活,也无权宣告什麽对别人是最好的。德芬已不是什麽懵懂少女。她没经验,有点可爱,有点纯真,可她已经是成年人,有自主选择的权力,就象我有权作我的选择,你有权作你的选择一样,对吧?”
“对。”华高开始感到一丝微薄的希望,康奈德真会大发慈悲吗?
“可这有很大的瑕疵,华高。”
华高感到那希望正逐渐消融。
“我可以问你些问题吗,华高?”
华高看着康奈德没应声,反正回答也是多余的。
“你说德芬有权选择她自己的经历。可你得承认,有很多经历是由不得你去选择的,是在可选择的领域以外的。如果一个人希望被人肏纵,他是不可能雇个人来控制他的。有一些经历只有在自由愿意被剥除,在主权被夺走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
康奈德举起那本日记。
华高感到整个身体──每块肌肉,每根筋络,每个细胞都在收缩,绷紧。
“虽然不能说你可以理解,可其实你自己就有第一手经验的,华高。你,华高,不能享受与同性间的性事,嗯?不,你不是挛的,你是直的。这得归功於这社会的教育体系,你吸取了男人不该与男人性交的观点,你甚至很厌恶这种行为。这是你的一种身份认知,你的每一种人格特征都在警告你绝不能这样做──华高?都绝不会上男人。华高?都绝不会吹男人的阴精。华高?都也不会让男人帮他吹。然後呢……”
康奈德朝华高晃了下手中的日记。
“剥除他自由的意愿,告诉他他没得选择,告诉他最好乖乖就范否则……然後华高?都高潮了,射了──他的阳具深埋在一个男人的喉咙里。”
华高粗喘着,苍白的嘴唇紧抿在一起,他浑身沸腾着怒火,他想一拳揍碎康奈德的颚骨,让他永远收口。
“如果你问我,华高。我会说不是那家夥的口技有多出众,也不是另两个在你眼皮下滚动着的女人有多性感。是那想法,是那认知,知道裹缠在你阴精上的是一张男人的湿热的嘴,是那想法让你硬得那麽快,射得那麽早的。”
在微抿的双唇下,康奈德发出低沈而轻快的笑声。
“可怜的家夥,我还没费上半点心思就已经把你折磨成这样了。我不会假装我没在享受这一切的,可这不是重点。我只是想指出这种经历……”他又晃了下日记本。“这种刺激而极致的经历,要不是别人强加给你的话,是永远不会发生的。”
满腔的狂怒让肾上腺素如出闸的洪水般激扫全身,脑中掠过段段回忆,情感的起伏,有无数把声音在华高脑中响起,让他无法思考。是他为德芬感到的恐惧与希望把他的理智扯回,把他从康奈德的折磨中抽离。
“是的,”他嘶哑地回道,“你说得没错,那太棒了,我──高潮在一个男人嘴里的感觉──也许是,我一生中最刺激的性经历。那三个人,用枪挟持我,夺去了我的自由把那一切强加给我。高潮持续了40秒,也许有一分锺。一分锺完美的、被迫出的狂喜。那一分锺却也夺去了我的所有──所有。它毁了我的一生,我成年後19年来辛苦建立的所有东西──我的事业,我的婚姻,我的友情──所有的东西。这也是你想对她做的吗?给她一小时或者是一星期无限量的欢愉,然後让她迷惘,让她困惑,让她充满自我憎厌,让她以後的人生再不能跟男人正常交往,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努力把嗓音放柔,“你不知道,康奈德,你正对她做什麽。你没有权力这样干扰她人生的。世上最完美的高潮不值得用正常的一生去换取──不值得!”
“正常的一生?德芬注定不会过你所说的正常人生的。她是个非凡的女孩,注定了要过非凡的人生。过程当然不容易,甚至会夹杂着痛苦。可德芬不是那种读完大学,遇个好男人,然後安定下来,结婚生子的人。如果我没出现,华高,这女孩的余生都只会把性困锁在她的脑海里,到死的那天还是个处女。
“你也应该清楚,我说的并不仅仅是一连串刺激的高潮。我是在教她体验她自己的身体。也许她不会到死还是处女,也许,有那麽一天晚上,她坐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写着另一段精美的做爱场景,最後决定尝一下她多年来所写的云雨滋味。也许她会到附近一家酒吧里,跟某个蠢笨的男人搭讪,然後跟他回家。你能想象这些吗?想象我们的德芬,我们文静、独特、了不起的德芬,她脑海里充满了紧张、色情、激越的性幻想,却把自己交给一头蠢驴,边接受他笨拙的摸索,边听他说‘你真是漂亮,德芬。来,让我先把那堆脏衣服扫到地上。好了,我们可以上床了。’
“为什麽,华高?为什麽要让德芬屈从於这样乏味的人生,当我有能力把它改写……”康奈德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华高,“不,当我有这能力时,我会把她的幻想一一实现给她看的。”
“因为那只是幻想。老天,你得明白这其中的区别。不是每个人都想把他的幻想一件件实现出来的。”
“我们现在说的可不是‘每个人’,华高,我们说的是德芬。而德芬,我敢向你保证,也很希望现实中的性能与她的幻想吻合。是的,她害怕。而也正是她的害怕让这甜美女孩的腿间那样的湿滑,以至於未被碰触前她的内裤已然湿透。你知道的,她每一篇的情色作品我都有读过,里面没一篇不包含暴虐统治的元素。她想被制服,华高。我有点後悔没把她的日记──她家里的另一本日记带来,这样你现在就可以看了。虽然她从没明确承认她想把那些幻想活现,可她自己也很清楚她作品中的幻想正是她对性与爱的一种憧憬与期许。她想被按压着,她想被捆绑,她想感觉落在膝盖上的手蛮横地把她双腿拉开。她想在她哭泣求饶时有一只粗鲁的手盖在她嘴上。可她想要的不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强奸犯,她想要一个内心对她充满渴望的男人,那男人也热切渴望能给她欢愉。这就是为什麽,今晚,当我夺取她初夜时,既能激起她的恐惧,而同时又能给予她最大的兴奋。”
另一间房里,被锁在床头,德芬坐在午後渐变昏暗的光线下,男性的低语声飘进耳朵,就像虚无飘渺的幻觉,在这小屋的别处寻觅着她。
那些声音既是安抚,亦是折磨。他们的交谈告诉德芬,康奈德没对华高做……别的事。她不知该作何想象,康奈德用枪指着华高,他俩在那另一个房间里,远在她的视线之外。康奈德会干什麽,她几乎可以预见──不带暴力的折磨。他会对华高做的她害怕去猜度,但她相信──半是因为他的行为模式,半是因为那想法能安慰她──就是康奈德的偏执、狂热行动只是针对她而来的,全因她写的那些奇异故事与她的真实生活有着天渊之别。康奈德之所以对华高感兴趣,她努力让自己相信,纯是因为她的缘故。
他们的谈话也让她担忧。她敬慕华高,敬慕──这是她对自我感觉的诠释。如好友般深切地关怀他,同时又混着对他的甜蜜渴望。那敬慕背後还有信任,她确信他也关心她,她对他也是有影响的,她知道他性经验很丰富,但他并没把与她在一起视作理所当然。她感觉到,在康奈德出现以前,他俩间所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也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
但她也自知华高对她的信任很脆弱,而康奈德胡编故事的能力又那样强。她最害怕的是──那忧虑甚至已开始啃食她,让她发冷打颤,当她发觉他俩共处在华高的房间里──她最害怕的是康奈德会把华高拉到他的阵线上。尤其当她想到那日记,想到康奈德的眼球扫过华高的笔迹,她的心脏便会揪结着,痛。
华高那因痛苦经历而饱受折磨的灵魂会否被康奈德的邪恶信息误导?她最深层的恐惧,她甚至不允许那想法在脑里形成,是康奈德会粉碎她与华高过去两天里所建立的薄弱信任,说服华高相信,她早知着名的华高?都避世在此,她就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华高现在已是她的敌人,那他在康奈德那些计划里又会充当怎样的同谋角色?她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那些想法堆积在脑海里,泪水混凝在眼,溢出,沿脸颊下滑。她挣扎着想屏蔽那些想法,但没成功。它们已深入到她的意识里,每次想把它扫走,它又会挟着新的恐惧袭来。她感到她为华高而竭力保持的冷静也随那一串串的泪水慢慢流走,到最後她开始静静的啜泣起来。
思绪一旦步入那轨道,便再没法驶离,脑里满是他俩折磨她的画面──康奈德那洋洋自得的胜利神情,华高苦涩的愤恨表情背後透着残酷的肉欲。她忆起华高的自白──他是何等享受强暴那女孩的过程,那女孩与她的朋友闯入他家里,迫华高经历那些充满羞辱却又刺激异常的性虐过程。如果康奈德令华高相信,相信康奈德与她本是情人,他同意了这个精心策划的游戏,让她扮演拯救者的角色,可康奈德後来又妒忌了,怕会失去她,所以向华高揭露‘真相’,如果华高真相信了,他会照康奈德吩咐的去做吗?当他蹂躏她,蚕食她的惶恐与苦痛时,她是否必须面对那双因被出卖而燃满仇视的眼眸?
想到他俩强迫着轮暴她,心口一阵尖刺的痛,尤其当她想到──哦,就是在这个下午!──她与华高睡醒在彼此怀里,在对方耳伴温声软语,那股陌生的、不期而至的幸福感温暖又搔痒着她。如果康奈德没出现,此时此刻他俩多半会在华高床上,他温柔地带领她,体味爱的历程,用甜蜜的吻,用柔情的抚爱,他迷人的灰眸闪烁着欲望的炽烈与蜜爱的温柔。身体似被扯成两半,想到那些已不可能再发生的,想象取而代之的会是什麽,华高残酷地指责她之前诚挚的付出,他的思想已被康奈德涂毒,他用狂暴的厌恶眼神燃烧她──因那无名的背叛。
只要华高还是她朋友,还站在她那方,她感到,自己便能忍受所有,无论康奈德的计划有多扭曲变态。但随着那低语声索绕在耳伴,回漩不断。她渺小的希望也逐步销熔,她又再孑然一人,再度沦为这林中木屋的弱囚,被锁在这小床上,等待着男人们来大施挞伐。想到华高会因那虚构出的她的背叛而满受伤害,她又是阵阵心痛,思绪纷乱,惶恐、无助。她敌不过那泉涌而出的悲剧感,感觉自己像被揉皱了的废纸。泪水脱闸而出,她感到身体的力量也随那大串大串的泪水流走。她哭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却只敢静静啜泣,小心地藏起自己的惶惑,不想让华高知道。到最後,泪腺枯竭,她勉力镇定自己,等待着。那低沈的男声终於静默,华高的房门开了,她的房门开了,康奈德出现在她面前。
他俯凝着她因恐惧与受伤而略显冷硬的脸,她努力钢化自己,为待会可能会看到华高做准备。无论华高现在怎样想她,她还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害怕,她不想再增加他的苦痛。
康奈德微笑着看她,欣赏着她这副任君采摘的模样──无助地被锁在床上,那小纱笼把她的躯体玲珑的呈现在他眼下。他感到所有这些都太美味了,而他也在享受着此情此景,带着无穷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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