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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焕章是七月底去的陆家营,八月末回来的。临走时他说:“家里归置的差不多了。”别看一别经年,那年少时的眉眼却始终搁在杨爽心里。“我爸说哪能在姥家长一辈子。”这都是临走时焕章说的。说到姥家,书香长这么大还真就没怎么在姥家住过,不然也不会跳出那么一句——“我?”他说,他又说:“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这当然是玩笑,这也在随后被灵秀直接给否了,“瞎说啥,哪有的事儿。”彼时,娘俩都笑了。此刻,娘俩也笑了,脸上却不胜唏嘘,挂满了沧桑。“说啥来?”挂断电话,灵秀耸了耸肩,“歌都没听完,几个电话了?”说的时候她顺势把一旁儿子的手机拾了起来,蓝光浮晃,随着一声嚯,诺基亚屏显上的二十多个未接来电也映入娘俩的眼里……
按理说立秋过后天就凉快了,可饺子吃到肚子里仍旧热咕噜嘟。焕章之所以叹气书香认为多半是因为崩锅儿招致的,想到这个由鸡巴引出来的问题,便又想到自己饥不裹腹的现状,心里便越发热咕噜嘟不可抑制。大姑又没穿胸罩——为啥要说又呢,确切点,应该说自打大姑来之后就没见她穿过。正因如此,不管是身在东院亦或者是此刻回到老宅,书香眼前总会荡起两个肉球。关于红木兰,书香还真不知妈什么时候买的,可能是送走表嫂之后吧——“总说忙,都不知你干啥且了”。灵秀说我能干啥。“车你奶生日前儿就买了,妈不就没告你吗。”她捋了捋头发,凑到近处勾起儿子的脸,切了一声过后,噗嗤笑了起来,“还小心眼了。”
书香卜楞起脑袋说:“谁小心眼了?”
灵秀撇撇嘴,她说:“我哪知道,反正不是我。”身子一转手一背,胸脯便拔了起来,随之哼了一声,竟自朝外踱了出去。
“说吧就,爱说什么说什么。”开始书香还嘴硬,下一秒便扬起手来,“哎哎哎,妈,妈你干啥介?”
“干啥介,吃饭介呗。”回眸甩了一句,灵秀两臂一抻,又耸了耸胸,“别人不能言语,你妈还不能言语?”
“没有的事儿。”书香快步上前,抱住灵秀手臂,一呲牙:“这不心里不踏实吗。”以前或许还不这样,此刻,也即是面对着灵秀时,书香总会没来由地一阵面红心跳。“大活人还丢得了?妈不就晚回来会儿吗。”清脆的笑声环绕耳边,书香找不到话,憋了半晌才说妈我想喝口酒,“我大不回来了吗。”
“妈什时候拦过你了?”或许正因为得到允诺喝了点酒吧,上没上头现在已经说不清了。但大姑胸前的内对肉球一直在颤,晃得人头昏眼晕,简直太难受了。
杨刚问比赛结果时,书香正捏着煮花生。“赢了。”他边吃边说,还问杨刚有没有新人奖,“下礼拜该跟北小郊工商所的踢了。”说到这自然想到了郭洪亮,于是他那黑不溜秋的儿子也打脑袋里冒了出来。“拿成绩肯定有奖励。”听杨刚这么说,书香“哦”了一声,他说那敢情好,“说啥咱不也是代表自行车厂吗。”
“打出气势,你娘娘脸上也有光。”顺着杨刚的话音走,书香扭脸看了过去,云丽脸上确实有光,粉嘟嘟水露露的,但就是不知为啥要在这个时候瞟她一眼,就来了句:“好点没?”兴许问的过于唐突,书香拾起白酒就给杨刚杯里续满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杨廷松和杨伟也满上,就听云丽说:“多长时间了都。”而就在他放下酒瓶时,奶声奶气也跟着一起落了下来,“说啥来,还得说三儿会疼人。”这呵呵呵中,书香就也呵呵起来。他环顾着先是看了看灵秀,继而又看了看云丽,最后,目光转向杨华身上时,他便抹了抹脖子上汗:“吃完饭干啥介?”时间还早,总不能憋家待着吧,这么想着,就又扫了眼杨华。大姑胸前的内对奶子太撩人了,悄默声看了两眼之后,肚子里的啤酒便升华出一股尿意,他不得不重新坐回到马扎上。“出去溜达溜达。”闻听此言,书香“哎”了一声,“去哪?”他建议说不如去东院跳舞,“外头多少蚊子啊。”
“拿着蒲扇不就得了。”还是大姑所言,这回她是瞅着红光满面的老父亲说的:“爸跟我妈也一起去吧。”然而不等杨廷松和李萍答言,书香突地就变了主意:“大热天的跳啥跳,我看还不如溜达好呢。”说完这车轱辘话,他拿眼神瞄了瞄在座众人,随即念叨了句“到时拿着蒲扇不就得了”,扬脖干了杯里的酒。西场外,蛤蟆吵的不可开交,也确实不凉快,他就又抹了把脸上的汗。
出门时,天还亮着,老槐树底下已经聚满了人。“一家子这是去哪呀?”数不清的招呼声分别从男人女人嘴里发出来。随后,上年纪的说小华也胖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千里迢迢来一回多不容易,你爸你妈准又睡不好觉了。”年轻一点的当即撇起嘴来:“真不会说话,那叫胖吗?那叫丰满!”
“可不,再长十斤肉也不叫胖啊。”恭维声此起彼伏。孩子们也围了过来,嘴上嚷着杨哥,问他打不打家雀,“谁谁谁前两天就打来,还逮了不少肉知了,一罐头瓶子呢。”赶鸭子似的朝这群孩子们挥了挥手,书香说过一半天再说。“走吧咱们。”他知会着灵秀等人,扭脸冲这群老少爷们一扬手:“回头再絮。”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肩负起了使命。
老街、旧巷、青砖木门,坡下是黄土路,绸带般曲折蜿蜒,一直贯穿到村边。蛐蛐声连成片儿时,不知哪户人家放起了音乐——《九月九的酒》,先不说难不难听,书香脑袋里蹦出来的却是《小芳》这首歌。其时斜阳如血,蛐蛐声也拉成了片儿,走进青纱帐时,沙沙声四起,恍若风儿和田野在说着悄悄话。置身于此,尤其是看到一人多高顶着雄穗的秧苗,红高粱的内首插曲便也跟着打他脑袋里冒了出来。“要说地肥水美,哪也不如咱老家这块富饶。”大姑在跟她亲爱的儿子说,“还有印象吗?”看着娘俩偎在一处,书香就也凑到了灵秀身后,他往当间儿一插,左胳膊肘一弯,想也没想就搂了过去。“也不知水退没退。”他说,“妈,晚上去东头睡吧。”
灵秀先是扬起调子“嗯”了一声,随后说:“搬来搬去的。”声音不大,说的时候还把脸撇向了棒子地,“咋这不懂事呢?!”依稀能听到远处有人在吆喝,号子似的荡悠起来。书香咧嘴嘀咕说咋不懂事,声音也不大,于此右手扬了起来,顺势也揽在了云丽腰上。“省得在后院挤了不是。”他记得自己搂过去时,指头还点了她腰两下。
其实打七月下旬开始就没好受过,又闷又燥还烦,鸡巴跟棍子似的别在裤裆里,长此以往他真怕把裤子给磨薄了——这似乎成了心病,成了九四之夏最难捱的。六号上午拿下第二场比赛之后,书香所在的“自行车厂厂队”、梦庄中学就已经全取了四分,为表心情,赛后他拉着众人直接去了左近时常光顾的肉饼摊。“球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踢球就不能死硬,所以跟他们踢就更得短平快,见缝插针。”肉饼上桌,他要了根大葱,“得把咱们的强势拿出来打出去,恶仗才刚开始,绝不能掉以轻心!”两日之后也就是周一这天上午,在对阵北小郊工商所这帮社会青年时,恶仗真就如期而至——开场才十分钟浩天就给对方铲倒了,紧随其后,书香也给对方撂了一跟头。“防不胜防啊——让他们脏,还有什(么)新鲜的?”爬起来,书香拍了拍队服上的土,之所以要这么说,之所以心里矛盾(不愿让灵秀来看比赛),大致如此吧。“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怕的!”安抚众人时,目光也刚巧落在大门口方向——一个背着挎包的哥们正那稍着呢,他这眼皮倏地一下便跳了起来。烈日炎炎,书香抹了抹脸上的汗,内黑不溜秋的家伙不正是六子吗——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什么人,当然,没准儿是在给他爹的队伍打气来了,然而一圈下来又不知其跑哪去了,莫名其妙。这阵子姓许的也没了影踪,兴许玩起了艺术,说不清。焕章也说,陆家营也没见着人,“别是打人间蒸发了吧?”
另一组的比赛哥几个没看,出体委直奔肉饼摊而去,离饭点稍微早点,也没几个人,落座之后书香就要了箱汽水。“长传冲吊要打,短传咱也不能丢了,随机应变,兵来将挡见招拆招。”虽说场上都有些灰头土脸的,但好在有惊无险,又拿下了一程,“不也踢了三场,反正输了也无所谓。”说话这会儿,马路对过驶过去一辆红色木兰,车上的人虽都戴着头盔,但还不至于到认不出来的份儿,于是他放下汽水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哎,哎哎!”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他身子一转,跑回去就把二八推了起来。
“杨哥你干啥去?”书香朝众人撂了句“甭等我了”,跨上了车就冲了出去。出政府路右拐,木兰几成黑影,他顺着工贸街往北,身子朝前一俯,双手便戳压在前叉子的两侧。昨儿他问妈来着,说这木兰最快能到多少,妈说怎了,妈说:“三十出头迈吧,没试过。”瞥起杏核的同时,妈又说:“妈的东西你不能碰,知道吗?”瓦蓝色双眸似笑非笑,晚霞与朝雾也近在咫尺,连呼吸似乎都带着丝颤抖,可能是——此情此景,书香差点没脱口喊出“不止一百(迈)吧”。此刻,如果给插上一对翅膀,他认为自己也能到一百迈——麦田、房屋、树木,随着脚蹬子翻飞朝后倒去,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心里只抱定一个念头,肯定能追上妈。
一溜烟似的行至梦庄集市北口,灵秀和沈怡一起下了车,刚摘下头盔,这时书香也赶上来了。看着儿子被雨淋了似的,灵秀皱了皱眉:“干啥了你这是?”扭脸看向沈怡,似在询问。“不都走了?”沈怡两向看看,目光落回到灵秀脸上时,也是一脸疑惑:“是内。”这刻,除了擦汗,除了挠头,除了撩起眼皮,书香也只能傻笑了。
“不管了不管了,”灵秀把手拢起来,又挥了挥:“来得正好,上鱼市看看且,”本意是想让儿子一个人去,钱也都给他从胸口处掏出来了,正要交代,却被沈怡拦起胳膊挡了下来,“来也来了,就一快去吧。”
“你不热?”灵秀眨起眼来,她努努嘴,斜睨了一眼书香,朝沈怡悄没声地说了句你呀。沈怡也眨起眼来,她让灵秀把车支上,随即又在微笑中挽起灵秀胳膊。“走吧小妹。”她挽起灵秀胳膊,顺势扭脸看向书香,“还傻愣着啥?走呀。”
“你说他?”扑面而来的除了一股沁香,除了刺目的金黄,还有妈忽闪着的双眸。“直脖愣登看啥呢?”跺起脚来,鼓囊囊的前胸便顺势抖了起来。“还不走?”她说走,书香呵呵一声就跟在了二人屁股后头走。刚进北门,一股更大的热浪席卷而来,他搓了搓两个鬓角,随之又擦了擦脖子,动作很自然,目光也很自然地落回在了身前晃扭的腰肢上。和沈怡的黑色健美裤比,妈身上的淡绿色短裙给人的感觉很轻快,黑色半袖衫看起来似乎也比白色雪纺衫透亮,日头底下,裸露在外的半截手臂轻轻摇曳,莹亮而丰润,哒哒地地,白色短高跟发出来的声音更是直击心坎,令人心驰摇曳。
十多天没见,沈怡似乎胖了,之所以说胖了,之所以书香会有这想法或者说是感官,参照的自然是一旁的灵秀。搞不好为啥,看着看着他便想起了云丽,继而又想到了云丽出差回来时腿上所穿的牛仔——裹起来的屁股同样又大又圆又肥,电光火石间,就又想起云丽胸前的奶子。抹了抹鼻子上的汗,兴许正因为看到沈怡背身嵌在肉里的奶罩,于是书香脑子里又跳闪出褚艳艳来,于是那对滴淌着乳汁的奶子便也打他脑海中飘了出来。
沈怡冲灵秀努努嘴,说怎了这是。“你看他,不言语了都。”她松了松脖子上的丝巾,又道:“别是发现什么了吧。”灵秀笑着摇了摇头。“发现什么就发现了?”看向儿子的背影,她往怀里又揽了揽沈怡,“谁知他这脑袋瓜里都装啥了。”云淡风轻,天也高了,但暑热一直都在身边打转,直等回到陆家营把饭做好了,这汗一直没下身。书香也是一身汗,球靴都湿了,吃饭时,他特意把凉啤酒拿到桌上:“都什时候了我说,还不把围巾摘了?”起开之后撂在沈怡面前,不想却给灵秀抢了过去,“我看免了,再发了?”接着话,她摆手说你表嫂用你照顾?吃你的饭吧,“不贴膏药谁大热天焐着它呀,不起痱子?”
“哦”了一声,书香斜睨着沈怡说你们干啥来。“怎着,干啥还要跟你请示?”就在他扬脖喝酒时,灵秀和沈怡不约而同呛了一句。“这还没问你呢。”灵秀笑着也喝了口酒,“不跟内帮人去肉饼摊了,怎跑回来了?”
“啊?”书香被问得语塞,挠挠脑袋,他说:“也没事儿了,早晚不都得回来吗。”打着哈哈,又喝了口凉啤酒。面前这二人胖瘦原本旗鼓相当,不知是不是错觉,也没准儿是因为沈怡胖了,又或许是因为笑给扯的,胸前的两个奶子都耸了起来。“妈你打哪看见我的——就我们去肉饼摊。”他忽地想起来。
“不都之前你说的吗,忘了?昨儿跟你大不也说来,下棋时还说有功夫让他过去看看呢。”灵秀没抬头,拾起筷子捡鱼脊背上的嫩肉送夹到沈怡碗里,“味儿行吗?”问的同时,她破开鱼肚,又给沈怡碗里捡了个鸡蛋,“都说红烧的好吃,要我说,还是这清蒸的最鲜灵。”
书香一边瞟着灵秀,一边回想昨晚上自己都干啥来。“我说过吗?我怎不记得了。”
“心指不定飞哪且了呗。”还别说,残存在他脑海中似乎只有杨华胸前乱颤的奶子,于是就在灵秀这轻笑之下瞥向了沈怡,“听大鹏说这阵子你没在家?”兴许是眼前的衬衫太白了,不经意间他总会扫两眼那两只凸耸的奶子。“怎比娘们还张八儿呢?”念叨着,灵秀用手背了背脸上的汗,止住笑时她说:“都别相面,今儿这任务就是把菜都包圆了。”她给儿子夹起一块猪脚,又分别给沈怡和自己夹了一块,“添秋膘了该,这玩意可是好东西。”说是这么说,放下筷子却转起了酒杯,与此同时,又把目光落在儿子脸上:“说你什么好,啊,也不说在家多陪陪你姑和你弟。”
埋头正要啃猪蹄,书香“啊”了声。灵秀说你啊什么啊。书香仰脸看向灵秀:“我倒是想陪着呢,问题是要么家来人找她,要么就去凤鞠家里,也用不上我。”这些日子,表弟一直跟在大姑屁股后头,除了拉屎,几乎形影不离了。“晚上回去吗咱们?”他问。“还惦着住你姥家?”打来这陆家营,妈好像还没去后院呢。“听你的我。”这话上个月跟灵秀也提起过——擦屁股时,凉飕飕的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稀了,可能二者都有。他站起身,他捂着肚子,紧挨在妈身边时他心里不禁涌出一股悲来。妈说“好点没”。他说没事儿,他看着妈起身给他端来热水,内一刻,他想哭,他想把从艳娘那得来的东西和盘托出告诉给妈,让她知道,让她看清某些人的嘴脸和做派。“我要是不跟你一条心,天打雷劈了都。”门外哗啦啦地附和着什么,他脑袋跟谢了黄的鸡蛋似的,朦胧中听妈说了句什么,他就叫了声妈。喘息声沉顿而迟缓,而妈就在他跟前,他说:“听你的我,我都听你的。”像是在许愿,于此他甚至想把憋在心里的念头大声喊出来——“妈你再跟我好一次吧”,尽管当时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尽管而后被妈搂到怀里啥也没干,只是把脸贴在她腿上。
“昨儿还没事儿呢,半夜又拉又吐。”雨很绵,妈的声音更绵,她说:“早饭他都没吃。”
“着凉上火赶一块了都。”一如既往,王大夫不急不缓,“没事儿,打一针就好。”边说边打柜子里取出药盒,拿出来的可能是青霉素,书香认为。“蔫嗒多了。”
“不说趴那,瞅啥呢还?”眼前一团炙火,书香就趴在了这团炙火上,虽说针扎屁股上很疼,但贴妈腿上似乎又没那么疼了,他就咧了咧嘴……
“吃饭呢不知道?”朝前欠了欠身,灵秀又敲了敲桌子。“蔫笑啥?”哪怕走神书香也知道妈在说他,就边笑边啃猪蹄,还借着油手给沈怡碗里送了块。他说:“吃,多吃,我妈不说包圆吗。”嘴没闲着,又擦了擦油渍麻花的手,抄起酒杯跟灵秀碰了一个。“要说好吃,还得说我妈揍的饭,不是吹牛皮,煎炒烹炸涮,饭馆里的菜不也就那么回事。”这煞有介事的样儿着实让灵秀脸一红。“说啥呢这是?”杯酒入肚,她脸上已经飘起一层细汗,或许是因为她儿子说的太露骨了,就边扇汗边说:“咋就不害臊呢?”沈怡噗嗤一声笑了,灵秀也笑,“不说是不说,说起来话咋那么密呢。”煽情的午后掀起一丝慵懒,以至于举手投足都慢了半拍,而脸却始终粉扑扑的,白是白红是红,如同荡起的波纹。经由妈这么一说,书香也觉察到自己话不少,撂下杯时,他有些不好意思,拾起啤酒问妈还要不要,灵秀用手一捂杯口,尽管哪都没到哪呢。“不还得开车呢。”她说。书香就自己喝了起来。
收拾妥当,饭后只小待了片刻灵秀便拾起挎包。她让儿子去外面等她,掐灭烟,她起身对沈怡说:“一半天我再过来看你。”
看着灵秀,沈怡抿了抿嘴:“不留你了我就。”随后叫了声小妹,拉住了灵秀腕子。灵秀鼓起嘴来,笑了笑,轻轻打了她一巴掌:“我回去了。”说走就走,进到车棚把头盔戴好,在沈怡目送下把车推出院外,而后便招呼起儿子。
“真不上我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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