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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想?”柴灵秀斜睨着瞪了一眼陈云丽,随即闯闯地碓了过去:“十七大八还摸咂儿?胖小儿和小二这岁数跟你是那样儿吗?”见嫂子俩眼瞟来瞟去,柴灵秀起身凑到近处掐了她一把:“定是摸你了吧?”陈云丽躲闪着,咯咯直笑:“摸啦,都给摸遍啦。”
烟头一掐,柴灵秀扑上前去,把住了陈云丽的胳膊质问:“摸哪了都?”手指头咯吱起来,“这还是这?”在嫂子身上胡撸起来。陈云丽把烟头往炕下头一丢,被咯吱得咯咯地笑个不停:“二叔摸你哪他就摸我哪。”也跟着咯吱起柴灵秀来,姐俩气喘吁吁扭在一处,脸都红了。炕上铺展的红色鸳鸯缎子面被漾出一股股熟韵和鲜活,把个喜色生香于满屋之内,笑声中这个午后不再那样寂寞了,也不再那样冷清了。
“说正事儿呢!”柴灵秀下炕端来两杯温水,递给陈云丽时,打量起来:“晌午吃饭这事儿先不说,让他去后院睡吧,死活不乐意。”
“谁还没有个小心思呢?”陈云丽把脚丫搭在炕沿处,她盯着自己的脚尖,随之晃悠起来:“你忘啦,胖小儿和小二不都从那个岁数过来的吗……”
“我哪能忘……”柴灵秀脱鞋上炕,挨在陈云丽的身边坐了下来,她回想着年前年后儿子身上的变化,不禁又满怀期待:“那就没跟你和大哥唠过啥?”哥嫂回老家之后儿子往这边跑得很勤,又跟他大爷亲,总得透露点啥吧。
“到了烦恼的岁数……”这话说得不明不白,所答非所问,陈云丽就拉住了小妹的手:“不过三儿做事儿有分寸。”她回头看了眼窗外,风和日丽的天儿懒洋洋的,光很足,以至于厢房房山的阴面都沐浴在这片春暖花开的世界。这几天她人显得特别慵懒,就建议道:“一会儿我给你先把水放了,泡个澡。”
琐碎生活的牵绊——丈夫时常在外,工作上的不被理解,好朋友家庭的突现端倪,种种内在外在的事物于柴灵秀的眼前纷纷扰扰,若连儿子都脱离到视野之外……“希望如此吧。”儿子就是她心口窝上的那块肉,有点风吹草动便不安生。柴灵秀喝了口水。兴许过个两年三年性子稳了也就不用自己再操心了,她也只能这么哄自己……
“妈,那我就不回来了。”杨书香跟柴灵秀这么说。柴灵秀扶着儿子的胳膊看了看:“可不许惹事。”她时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非是不了解儿子的性格,实乃到了这叛逆的岁数由不得人——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自己也从内个时候过来,青春本就猖狂,人不猖狂枉少年。看着儿子嬉皮笑脸的样儿,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琴娘说去陆家营。”杨书香咧了咧嘴,他把头低下看着妈极具肉感的双腿,忽地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继而把手滑到她的屁股上。柴灵秀大惊,扭转着身体,掐住了儿子的胳膊:“杨书香!”杨书香大惊,立时被喝退松开了手:“我没做缺德事儿……”身子往后一跳,蹿出门去,逃之夭夭。
“那我就不回介了。”杨书香跟陈浩天也这么说。昨儿和临来时都已经告妈了,她下午要去娘娘那揍被窝,也就没必要去个电话跟她再啰嗦了。确实,粪过三遍都没味儿了,再说他本来也不是那啰嗦人:“都谁从这——浩天家住下。”玩了会儿,三美和吴鸿玉自然要结伴而行提早回家。焕章扬起手来,意思很明显——我也惦着从这挤挤。“你滚蛋!”毫无征兆,杨书香跳起来踢了焕章一脚:“谁在这都行,唯独你得给我回介。”焕章扥扥褂子,瞅瞅杨哥瞅瞅小玉,就呲呲笑:“哥你这叫赶鸭子上架!我走,我走还不行。”杨书香上前一抓焕章的领子:“刀子拿来。”把牛耳尖刀顺了下来。焕章忙说“骚瑞”。海涛也笑:“大姑一来焕章都成盲流了。”
“盲流盲流。”焕章就“嘟”了一声,众人都笑起来。
落日长堤,桃花红了杏花开,居高临下俯看,麦苗扬起脑袋纷纷侧目,即便是斜阳也带着无限朦胧,映在脸上,打在身上,少年情怀在“红红的蝴蝶结”的歌声伴奏下,悱恻缠绵就出来了。
这首脍炙人口的歌很多人都唱过,包括杨书香,包括此时的赵焕章。吴鸿玉确实扎了个马尾,红红的头发上也确实戴了个赤朱色的蝴蝶结,人很清秀也很温柔,亦如此时的长堤,清秀温柔,连鼓隆隆丰满的坟头都变得徜徉起来,于是焕章提议——尿个尿或者抽个烟,总之要休息休息,吴鸿玉脸就红了。
焕章憋了泡尿,他拍着小腹,捋开鸡巴把尿滋在防空洞外间的墙壁上——这是啤酒喝多了的原因——不能不喝。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田园味道——清新的桔梗和沁香的麦芽,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油腻的树脂味儿,或许也可以称之为锯末味儿、草味儿,因为夏天暂时还在遥远的东方,所以还没挥变成二铵,是故,潮湿的空气里就怂恿出一股爱的香味。
“喔啊~”黑漆漆的里间儿传来一声巨吼,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清脆的女声。“真香!”也不知是在回味狗肉的味道还是特制别的什么,焕章就是这么表达出来的。吴鸿玉皱了皱眉,啐了他一口:“痛。”焕章就嘿嘿:“痛并快乐。”吴鸿玉就搂紧了他,双手抱住赵焕章的脖子,浅唱低吟揍起喁喁之音。焕章也搂住了她的屁股,像极了多年前一小撮人跳得内个贴面舞,晃晃悠悠如同扭三春,果然志得意满:“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焕章说,此时此刻焕章真就被撞了一下腰,他倚着墙壁,抱住了吴鸿玉的屁股,舍我其谁:“爽吗?”空气里回荡着。吴鸿玉就“咿呀”起来,像唱戏的嘴里哼起了靡靡之音,说不出的婉转迂回动人心脉。
被香气喷在脸上,毫无办法,焕章只能越战越猛:“喔啊~”他拍拍吴鸿玉的屁股,很有弹性,站着肏感觉虽然不太方便,却胜在新鲜——这狗肉不白吃,后劲儿足,铆进去实打实的紧凑——进攻型后腰可不是盖的。“啪啪啪”夸张得离谱,然而热血沸腾,谁还管鸡巴不远处的坟地是否会探出几个脑袋——探出来我也给你屄踢飞了。杨哥说了没什么好怕的,可不么,有什么好怕的。
“十九世纪末发生在洛杉矶的事儿,大商场里有个三层电梯,这在当时可绝对是个高级玩意。”走向来子家的游戏厅,杨书香讲起了故事:“这话还得倒推三个月前。海伦去她好姐们的家里度假,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夜班三更忽听外面响起了车马声,她好奇呀,心说这大半夜来客人啦?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撩帘往外张望,这一看,很吃惊。”
王宏催问:“看见啥了?”胖墩笑而不语,浩天歪了歪脑袋。“灵车!”王宏登时缩头往身后看了一眼:“拉棺材的车?”杨书香点点头:“海伦不解呀,住了一天也没听庄园里有啥动静,就缩缩唧唧盯着那辆马车。谁知道……”他这一顿,胖墩都抖了下身子。
斑驳的乡村小路,影影绰绰,连浩天这东家都左右张望起来:“杨哥,你别老停停顿顿的。”王宏也跟着埋怨起来:“就是啊,会吓死人的。”
杨书香哈哈一笑:“吓人吗,没觉着!这是真事儿,电匣子里今古奇观说的,可不是我编的。”咳嗽了一声,继续讲:“内马车越走越近,最终到了海伦这间房屋的近前,车上坐了好多人,可把海伦吓坏了。就在她彷徨不知所措时,车夫把脸转了过来:”还能上一个人‘。看到那张脸,海伦差点没尖叫出来:“我,我,我哪也不去。’转回身踉踉跄跄回到里屋,竟一宿没合眼。”
三个人都被吊起了胃口,不约而同问道:“那后来呢?”
“转天海伦不顾朋友的再三挽留,离开了这个令她恐慌的庄园,后来——三个月后吧,也可能是五个月,在洛杉矶逛商场海伦正准备从三楼坐电梯下来,当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她犹豫起来。正在这时,负责按电梯的人冲着她喊了一声‘还能上一个人’,海伦下意识看了过去,结果大惊失色——内个人就是几个月前赶着灵车的问自己的人,惊得她连连后退‘不不不,我,我走楼梯’,转身走出去几步远,就听身后……”在众人听得入神之时,他猛地喊了一嗓子:“别回头!”吓得内哥仨腾地跳起身子,一起抓住了杨书香的胳膊。
“啪”的一声,裹着热乎乎精液的安全套被焕章丢在冰冷的墙角。长呼一声过后,他有些疲惫。说是疲惫,小伙子干这个劲头可足了,又不是七老八十迈不动步,缓了一袋烟的功夫就又变得生龙活虎:“走吧。”恋恋不舍却擦干净鸡巴,穿戴整齐后护着吴鸿玉跨上自行车,汗也落了,人也精神了,紧着脚横穿坟地冲上斜坡。
把女朋友送回家,焕章又倒着北堤星夜翻了回来。到了家门口,父亲的面的赫然出现在他的眼里:爸来了?跳下车,往门子里张望,洪亮的声音隔老远就传进他耳朵里:难不成是妈打电话喊他过来的?
焕章还真就猜错了。上次马秀琴过来挨了母亲的埋怨,曾跟老爷们提起过,这不赵伯起忙乎完就跑了过来。一是来看看岳父岳母;二一个主要的目的还是陪着媳妇儿宽宽心——给予精神上的缓解,也好把“搭伙”的事儿继续进行下去。
“几点了都?”天都黑了儿子才回来,赵伯起立时板起脸来。焕章施溜溜地凑到脸盆处:“送同学回家。”洗手时听起了动静。
“姐夫喝酒。”小舅子举着酒杯过来,赵伯起应酬着,与此同时看了看媳妇儿的脸儿:“女同学?不像话!”姥姥姥爷开口道:“快吃饭吧。”焕章就凑了过来。
“外面要是有管饭的就甭家来了。”马秀琴足足等了半天,催都催马涛去中街口沈怡家转悠了七八回,却始终也没等来杨书香。
“吃饭吃饭。”姥姥适时解围,笑着把焕章拢在了身边:“小小子总圈着好吗?皮点就皮点吧!”说得焕章暗暗得意。马秀琴闷头吃饭,却在桌子底下直掐赵伯起。
赵伯起瞪着儿子,又赶忙陪笑:“妈您别总是护着他。”没孩子时,这岁数的人大多称呼岳父岳母为您,有了孩子之后便改口称呼姥姥姥爷,唯独他赵伯起不同,这也是老两口偏爱他的一个主要原因——我们大姑老爷嘴甜会办事儿,可着陆家营你扫听扫听,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以前说孩子多——疼不过来,现在就一个——不疼他疼谁?”姥姥是这么说的,当然了,家孙也早就给她护在了翅膀子底下。
焕章吃饭横胡撸,风卷残云就把两碗米饭干没了,他抹着嘴头:“我去换衣裳。”不等马秀琴张嘴言语,哧溜一下就跑出去了。
“你们不出去转悠转悠?”饭后,姥姥看出眉目来,捅了捅大闺女马秀琴:“姑爷大忙忙跑过来,你陪他出去溜达溜达,醒醒酒儿。”马秀琴抿了抿嘴,也正有此意。
“咋不拦着你儿子?”
“这不也数落他了。”出了门,马秀琴冲着赵伯起就撅起嘴来:“那叫数落吗?”赵伯起嘿笑起来:“咱儿子有本事。”马秀琴“哼”了一声:“成天不着调,有个屁本事。”想起就来气,再往下说就落在了贾景林的身上,“还有他,昨儿你也不说拦拦,又把安全套给摘了……”回想起来令人羞愤欲绝,简直没法张嘴往下说了。
“老哥们不郁闷了吗,再说……”赵伯起搂住了马秀琴的腰,贴近了她的脸:“这大屁股谁见了不馋?”顺势一拍,被马秀琴一躲,黑灯瞎火的仍旧“啪”出了清脆的响声。
“再让人看见。”马秀琴左右寻梭着,脸都红透了:“就那么想?以后可让我咋跟艳艳处?”心扑通通乱跳,她是既不敢想,又没辙,双手捂着脸蛋,随之下意识地抱住了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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