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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农庄做活,”元里道,“除了耕种田地之外,你们男人还要看家护院。除此之外,包吃包住还有工钱。虽算不得多少钱,但吃饱穿暖却是没有问题的。”
汪二犹豫了一会,“成为你的部曲?”
部曲、奴婢,是为家仆*。
若是无事时,他们只是看家护院的家仆,若是遇到了事情,振臂一挥,部曲便是私兵。
这个时代,凡世家富商,家中皆养部曲。
元里温声道:“没错。”
灾民们面面相觑,汪二咬咬牙,质疑道:“我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能相信你?”
孟护卫在旁冷哼一声,“这位是汝阳县县令府中的长公子,你们总该信了吧。”
汪二一愣,脸色随即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下来,对着元里深深一拜,“原来是汝阳元郎,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元里眨了眨眼睛,明白了这是他“名声”的作用。
在这个时代,只要忠义孝顺之名远播的人,都不会被百姓认作一个坏人。一个人如此孝顺父母,他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元里第一次感觉到了名声的好用。
汪二一行人已经相信了元里,于是便托盘而出。据他们所说,还有许多难民被他们安置在了山下躲了起来,那些皆是妇孺老幼,加起来有一百来号人。
元里心中有了底,让孟护卫随同汪二一起将这些人带过来,等到夜色渐深时,再找人将他们带到农庄去。
当天晚上,元里带着护卫队挖了些野菜熬粥暂且给他们垫垫胃,有不少人颤颤巍巍地接过碗筷,唇刚沾粥,便低声抽泣了起来,不知是欣喜于不用饿死了,还是在悲哀亲人未曾坚持到如今。
汪二也捧着碗野菜粥吃得狼吞虎咽,刘大根凑到他身边,小声道:“汪二,咱们要是跟着县令公子的话,那贪官还劫不劫?”
“当然要劫,”汪二冷笑一声,“汉中大旱,那狗官却送了一车又一车的银子珠宝运到洛阳,不知道是想求谁替他瞒过去灾情。咱们就算死,也要把那狗官赚的民脂民膏给抢走再死!只是元公子毕竟是县令儿子,我们不能让他为难。这事瞒着元公子做吧,不能牵连到恩人。”
刘大根重重点头,“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汪二算了算,那贪官的车队,应当再过个两三日就到洛阳了。
等劫到车队之后,他们才不要那贪官的脏钱,正好送给元公子,再求求元公子再多救救他们汉中的难民。
以元公子的仁善,必定会对他们伸出援手。
*
百里之外,洛阳。
楚王府。
楚王爷与妻子杨氏也正在想着元里。
杨氏眼睛红肿,似是几天几夜没睡过的模样,声音沙哑无力,“求亲信已送往了汝阳,等元府那边同意了后,咱们这就准备起来。丰儿的身体不好,不能亲自拜堂成亲。还好辞野快回来了,就让他来替兄拜堂。”
“楚贺潮能听咱们的话?”楚王爷冷哼一声,“你让他代兄拜堂,只怕他会把元家儿郎给吓得立刻悔婚。”
杨氏沉默了一会,“那又能如何,我们丰儿……”
她哽咽地说不下去。
楚王爷面色灰暗了下去,良久之后,换个话头道:“元家那孩子怎么样?”
杨氏面色稍柔,“是个好孩子,只是家世有些不好。”
楚王爷道:“难为这两个孩子了。”
杨氏摇摇头,不想再多说。她拿出了老黄历,仔细看了遍后,露出了一丝笑容,“老爷,您看这个吉日如何?”
楚王爷一看,惊诧,“六日后?夫人,这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杨氏轻声道:“老爷,再晚一些,丰儿就撑不住了。”
楚王爷眼睛一热,半晌后无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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