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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那些日子也太戏剧了吧？”

我点点头。

甚至比戏剧还叫人大拍掌声，却换不来唏嘘安慰。因为不值。

那天没回得家门我便又离开，本来打算在街边找个地上睡个一晚上等第二天再回家去试试，结果没想到会遇到高中同学李奕晖。

他揪着我将我带到他的住处，就噼里啪啦的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就直言说起六年里的事。一点一滴，像吐苦水，又像发泄，其实我只是想将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抖出来晒晒，不惹跳蚤就好。

李奕晖扔了条毛巾给我，脸色难看得要命：“死小子，擦擦头发！”

我看了他一眼说：“谢谢你收留我一晚上。”

“是朋友就别说这种话，难听得要死了。”他掏掏耳朵。

也是，该生炖的人也只会说些不好听的话堵别人不快。我拿过毛巾混乱就擦，用力的，头皮都被我扯痛了，可是我总是觉得我已经糟糕到令人唾弃的废物。

家人嫌弃，朋友只是不好意思说，是了，除了陌生人，除了不认识自己的人才不会感到这个世界的生硬。

也许去个远点的地儿会好点，他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一切还可以重新来过的。

为什么能将自己弄得这么痛，这么难堪呢？

这个罪，也不是我天生就该承受的，没有人决定我的痛苦与快乐。

我只能自己寻找。

李奕晖留我在厅里的沙发上度过到即将迎来的清晨，那缕光也会从窗户外透进来，屋子会温暖，墙壁会染上柔和的色晕。

我看着紧闭的窗户闭上了眼，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还是那么的想家。

那曾经的温暖，却是现在的寒冷。

我瑟缩一块，死死咬着唇。我不能哭出声，也不能让别人听到，我的心是痛苦的石碑，可是李奕晖不是，我不能将这份痛扔在这里，让他在我离去之后成为嘲笑我的话，我情愿我还是他记忆中的李志安，那个爱捣蛋爱作乱的小混蛋。

突地，沙发背后似有房门打开的“咯吱”声，而后是忽远忽近的脚步声，然后是开冰箱的声音，最后就是开啤酒罐的“噗”的音。

我听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就要不断猜想李奕晖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也只是喝酒，然后才倒头大睡。

不过他还是坐在我的对面，即使屋子关了灯，但我还是能想象到他一边喝酒一边神游的样子，以前他就是喜欢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喝着酒谈些有的没的废话。我借着暗黑，慌张的抬起手背擦去脸上的泪，又硬生生吞掉要破口而出的嘶嚎。

“呃，那个，我只是喝酒，吵到你了？”

我觉得自己嗓音没问题才开的口：“没，我......”

“你哭了啊？”他还是听得出我的鼻音，“多大的事？”

我摇头，眼睛一直往他的方向看去：“已经不大的事了。”

他啧声说：“竟然已经不是大事儿，那你掉了泪也没人心疼对吧？！那么以后，你有打算了吗？”

“打算？”

“嗯，有打算了吗？”

我咬牙：“没有。”

我打算明天再回家一趟，然后就离开这个城市，还有避开那个生活了六年的城市，去最远最远的地方，当个流浪人，这是我的打算，已是最后的退路。

但我不想告诉李奕晖，他是高中的朋友，我不希望他看到找着退路畏惧生活的自己。

我是这样情愿的。

可他却是发笑说：“你可以留下来，朋友。”

充满悲怜的话语。

他高傲的给予我像天赐的施舍，以表明他的仁慈与无私。然而却是我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它狠狠撞进我的心口，将我所维持着不敢丢弃的尊严踩在了他脚下，如同曾经我嘲笑他那样。

李奕晖，你是我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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