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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2章 那条等我回家的短信(第2页)

接下来的几天,像是被浸泡在一种粘稠的、灰色的胶水里。时间失去了刻度,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煎熬。岳父母的眼睛红肿得厉害,像熟透的桃子,看向我的目光里交织着巨大的悲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甚至是责备。空气里充斥着悲伤的低泣和压抑的叹息,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让人窒息。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处理各项事宜,联系殡仪馆,安排告别厅,麻木地接收着亲戚朋友程式化的安慰。他们的声音嗡嗡作响,像隔着厚重的毛玻璃,听不真切。只有岳母低低的、不断重复的啜泣声穿透层层迷雾,清晰地钻入我的耳膜:“……我的小雅啊……我的傻孩子……怎么那么难啊……老天爷不开眼啊……”

告别仪式设在殡仪馆最小的一个厅,白色的菊花簇拥着冰冷的棺椁上方那张放大的遗照。照片里的田晓雅微微笑着,眼神温柔清澈,一如当年我第一次遇见她。岳父岳母早已泣不成声,被亲戚搀扶着,几乎站立不住。我像个影子站在角落,巨大的空洞感和不真实感笼罩着我。这一切都太荒谬了!两个月前,她还好好的!她只是生气了,只是回娘家了!怎么会……怎么会躺在那冰冷的盒子里?

这时,我感觉到衣服下摆被一只小小的手轻轻拽了一下。低头,是女儿。她的小脸被大人们悲伤的气氛吓到了,怯生生的,仰着头,清澈的大眼睛望着我,又指指灵堂中央妈妈的照片,用小动物般稚嫩的声音,清晰地说:“爸爸……妈妈……头痛痛……好痛好痛……”

我的心猛地一沉!头痛痛?孩子的话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猝然劈开了我混沌的大脑!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皮!我猛地想起那张死亡证明上模糊的字迹——“意外事故”?女儿说的“头痛痛好痛好痛”……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带来窒息般的恐慌。我几乎是冲过去,一把抓住正在帮忙整理花圈的岳母的胳膊,力气大得自己都吓了一跳:“妈!小雅……小雅她走之前,身体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病了?!”

岳母被我吓住了,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和痛苦交织的神色,嘴唇哆嗦着,想要避开我的目光:“没……没什么……她就是……就是……”她语无伦次,眼泪又汹涌地流下来。

“妈!告诉我!”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自己都陌生的绝望和凶狠,“她是不是病了?!头痛?是什么病?!”我死死地攥着她的胳膊,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岳母看着我赤红的眼睛,身体抖得厉害,最终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崩溃般地哭出声来,含糊地点着头:“……是……是……她不让说啊……怕你担心……怕耽误你工作……我的傻孩子啊……”

轰隆一声!

我的世界彻底坍塌了!工作?!怕耽误我工作?!这两个月我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用工作麻痹自己,却任由她独自在娘家……承受着病痛?!甚至……甚至走向死亡?!

告别厅里的低泣声、哀乐声瞬间离我远去,眼前只剩下岳母崩溃痛哭的脸和女儿那句稚嫩的“头痛痛”。

我猛地转身,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冲出压抑的灵堂,冲出弥漫着菊花和劣质香火味的告别厅,冲向岳父母那间弥漫着悲伤的老房子。我需要答案!一个撕心裂肺的答案!

房间里还残留着小雅最后的气息。她的衣物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里。我发疯似的翻找着,衣柜里没有,抽屉里没有……泪水模糊了视线,悔恨和恐惧像两条冰冷的毒蛇,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她藏了什么?她独自承受了什么?

我的目光扫过卧室角落那个不起眼的老式五斗柜。最下面一个抽屉,似乎比别的更紧一些。我用力拉开,里面塞着一些半旧的毛线团和一些零碎杂物。就在一堆毛线和旧布头下面,一个硬硬的牛皮纸文件袋露出一角。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肋骨!我颤抖着把它抽出来。很薄。解开缠绕的线绳,里面只有一张纸。是一份打印的报告单。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上面——

姓名:田晓雅。诊断:左肺下叶恶性肿瘤,晚期。伴脑转移可能性大。影像学所见……

后面那些冰冷的、充满毁灭性的专业术语,像一把把淬了剧毒的冰锥,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眼球,直刺灵魂深处!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死亡的铁锈味!

恶性肿瘤……晚期……脑转移……

“头痛痛……”女儿稚嫩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带着令人心碎的清晰。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天旋地转。我踉跄着向后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后背重重地撞在床沿上,那份报告单像一片沾满鲜血的羽毛,从我麻木僵直的指间滑落。肺……晚期……脑转移……原来那两个月的“冷静”,是她独自一人,在这间冰冷的屋子里,咀嚼着绝望,忍受着噬骨的疼痛!那张“意外事故”的死亡证明,此刻更像一个巨大的、嘲讽的谎言!

巨大的痛苦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我吞没。窒息感牢牢扼住了咽喉,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缩在小雅最后停留过的空间里,像一个无助的、濒死的动物,发出沉闷的、绝望的呜咽。整个世界都在无声地崩塌、碎裂。

葬礼终于在一种令人心力交瘁的悲恸和压抑中结束了。我像一个被彻底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跌跌撞撞地回到了那个曾经被称作“家”的地方。推开门,一股冰冷的、毫无生气的尘埃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隔绝感。屋里一片死寂,像一座巨大的、精心打造的坟墓,埋葬着过往所有的温度。那个被粘好的蓝色咖啡杯,依旧静静地立在餐桌上,杯壁上蜿蜒的裂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刺目。

我甚至没有力气开灯。失魂落魄地把自己摔进沙发,蜷缩在冰冷的黑暗里。悔恨和痛苦像无数只冰冷的蚂蚁,啃噬着我早已空洞的躯壳,每一口都留下麻木的灼痛。整个房子像一个巨大而冰冷的金属盒子,吸走了所有声音、所有温度和我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寂静浓稠得令人窒息,唯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遥远车流声,单调地碾过耳膜,提醒着我这个世界的运转还在继续,只是与我无关了。

黑暗放大了感官里的一切。鼻腔里残留着殡仪馆浓烈到刺鼻的消毒水和菊花混合的死亡气味,此刻却被家中弥漫的、厚厚一层冰冷的尘埃气息取代,像一层无形的裹尸布,覆盖着房间里每一寸曾经鲜活的空间。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吸进去的是冰渣,吐出来的是绝望。

视野在黑暗中渐渐适应,模糊的轮廓显现出来。对面餐桌上,那个被粘好的蒂芙尼蓝咖啡杯,在窗外透进的微弱城市光线下,幽幽地反着一点冷光。那些蜿蜒在杯壁上的胶痕,此刻如同扭曲的、丑陋的疤痕,盘踞在我溃烂的心口。恍惚间,我仿佛又看见了她纤细的手指,那么小心翼翼、近乎虔诚地擦拭着它光滑的弧度,阳光跳跃在她温和的侧脸上……那画面美好得像一场虚幻的梦,尖锐地刺穿了我此刻的黑暗。

“一个杯子而已……”我嘶哑的低语在死寂中响起,像砂纸摩擦在生锈的铁皮上,带着血腥味的嘲讽。这句话,这句愚蠢、刻薄、引爆一切的地雷,如今成了钉死我灵魂的最后一根钉子。我的右手无意识地、痉挛般地伸向那个方向,指尖在冰冷的空气中徒劳地抓握了几下,仿佛想抓住一点早已消散的温度,最终却只是颓然落下,重重地砸在冰凉僵硬的沙发扶手上。

太冷了。冷气从皮肤钻进骨头缝里,冻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打颤。我把自己蜷得更紧,像个试图缩回子宫的胎儿,寻求早已不存在的庇护。沙发扶手的皮革冰冷黏腻,贴着我的脸颊。这沙发……她最喜欢窝在上面看书,女儿会挤在她旁边,小小的脑袋枕着她的腿……那些细碎温暖的画面碎片,此刻裹满了冰凌,狠狠扎进我的脑海。头痛欲裂,却比不上心被活生生撕扯、碾碎的万分之一之痛。

是我。都是我。是我用最恶毒的话语,亲手将那温暖焚毁。是我在她独自承受着灭顶的恐惧和噬骨的剧痛时,像个瞎子聋子一样,躲在名为“工作”的盔甲后面,扮演着可笑的忙碌与冷漠。是我在她生命的悬崖边,非但没有伸手,反而狠狠推了一把……

喉咙深处涌上一股浓重的腥甜,我死死咬住牙关,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像一片在寒风中即将彻底撕裂的枯叶。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堵在胸口,窒息感越来越重。我蜷缩在冰冷的黑暗中,蜷缩在无边无际的痛苦和铺天盖地的悔恨里,被那无形的、冰冷的蚂蚁大军啃噬殆尽。

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沉沉浮浮,像溺水的人,每一次沉没都更深。就在这冰冷的绝望几乎要将我意识完全冻结的时刻,一点幽蓝色的光,突然在我身前不远处的矮茶几上,骤然亮起。

像黑暗中突然睁开了一只冰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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