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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麟台前严禁用法,卫玄序擎伞一阶一阶踏上高阁,良久,“金麟台”三个大字才出现在他的视线。
立刻有侍从跟上来:“卫公子,例行检查,望您见谅。”
卫玄序应了,绛紫色的光芒瞬间将他笼罩。
两息后,侍从恭敬道:“卫公子,请随我来。”
一入殿,满堂的金玉目不暇接,连承重的柱子上都用足金雕刻着精细的浮纹。殿堂里比从外面看还有宽广得多,走了好久,四张金石融成的高座巍然而立。
侍从行礼:“家主,卫公子到了。”
卫玄序向前方望去,四张座椅上只落了一人。
一个身着绛紫色族袍的老人正襟而坐,慈眉善目,任谁看上去他都想是个和蔼的长辈。
他招了招手,缓声说:“辛苦你了,下去吧。”
卫玄序以前见过他,那时他四岁,就是眼前这个叫做从砚明的从家家主,领着元京的兵马砍向了不羡仙。
那天叫雷暴日。整片天空乌云密闭,没有一丝光亮透给萧关。
卫玄序想过许多种可能,当他再见到从砚明的时候该说什么,他正要开口。忽然。
从砚明走下高台,语气和善得卫玄序挑不出任何破绽。
“玄序长大了。”
卫玄序抬起眼望着从砚明,在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任何的敌对、愧疚、或是隔阂,他轻描淡写地把那场灾难一笔勾销,仿佛雷暴日死的不过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连提及都不值得提及。更别说铭记。
卫玄序隐忍地咬着牙根,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丛叔伯安好。”
闻言,从砚明笑起来:“玄序自幼懂事。”
紧接着,从砚明又回到台上那把金石高座上,卫玄序坐在底下,两人无形之间产生了一种审视和被审视的角度。
从砚明说了许多客套话,卫玄序都一一接住。
忽然,他说:“昨天疫所的事我听说了,多亏了卫玄你和你的那个小弟子。他叫什么来着?听别人说是不是叫肖月?”
“是。”
从砚明又笑起来:“姓肖。是哪个肖?”
卫玄序抬起头打量他的神色,谨慎在脑中过了一边回话,可刚要张口。
从砚明:“是哪个肖都无所谓,只要最后迎擂的不是他,那他就不是元京的肖。来的时候我听人说了,萧关的确有个姓肖的孩子,从小被父亲丢弃在那里,不管死活,幸得一奶妈心善收养,后来又拜师你不羡仙,这孩子本就可怜,玄序你就别让他再卷入是非的泥潭里了。”说着,他顿了顿,玩笑般,“我从家的金玉枝已经送下了,我格外疼惜这孩子,要是玄序你叫他出了什么意外,我可要拿你是问了。”
卫玄序听出他话里的威胁,只应和着:“是。”
话音落,从砚明话锋又是一转:“玄序无需拘谨,原本今天叫你来,也是因多年未见,顺便来聊些无关紧要的家常。”
卫玄序点点头,一面在脑中仔细思忖他说出的每一个字,一面脸上装出虚心纳言的笑容,对答如流的背后,他身后的衣衫已被一层冷汗溻湿。
时辰拉得越长,他心里就越是不安。
一块巨石悬在上空。
谈笑风生间,从砚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问:“玄序啊,那本叫做‘福禄’的书,你还在替不羡仙好好保管着吧?”终于。
卫玄序直白地对上他的视线,略作惊讶:“丛叔伯说的‘福禄书’,究竟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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