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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唐玄风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们都在刀山血海里煎熬，那么多同门陷入苦难之中，江暮雪怎可舍下他们离去？！他要是走了，他们谁能对敌苏无言？这不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赴死吗？！

nbsp;nbsp;nbsp;nbsp;唐玄风急切地飞去一枚传音纸鹤：“暮雪，你回来！邪魔当道，世间生灵涂炭，你身为济世救民的高阶剑尊，你怎能舍下苍生离开？！”

nbsp;nbsp;nbsp;nbsp;这只纸鹤传出，总算令江暮雪的脚步一顿。

nbsp;nbsp;nbsp;nbsp;江暮雪抬头，平静地瞥来一眼。他的雪睫纤长，眼神淡漠无波。

nbsp;nbsp;nbsp;nbsp;他说：“柳观春也是众生之一，可我……没能护好她。”

nbsp;nbsp;nbsp;nbsp;所以算了，他并没有仁爱之心，他并不体恤苍生。

nbsp;nbsp;nbsp;nbsp;他的确生来就无情无欲。

nbsp;nbsp;nbsp;nbsp;唐玄风没想到江暮雪成了这样薄情寡义的人，没等他再说什么，唐婉又急急追上两步，高喊一声：“师兄救我！从小到大，不论我做错什么事，你都会帮我、救我的！我不想死，我知错了……师兄，求你……”

nbsp;nbsp;nbsp;nbsp;没等唐婉说完这句话，一枚剑气凝出的霜柱忽然破风而来，贯穿她的心脏。

nbsp;nbsp;nbsp;nbsp;刺啦一声。

nbsp;nbsp;nbsp;nbsp;唐婉的婚服染血，胸口。爆开一个窟窿。

nbsp;nbsp;nbsp;nbsp;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手指颤巍巍沾上自己胸前滚烫的鲜血……

nbsp;nbsp;nbsp;nbsp;隔着漫天飞雪，她绝望地凝视着远处的身影，她至今不能明白，江暮雪为何杀她？为何要为了一个自愿赴死的凡修杀她？

nbsp;nbsp;nbsp;nbsp;可无人为她解答。

nbsp;nbsp;nbsp;nbsp;江暮雪挥出一枚冰刃后，又拢袖收回手。

nbsp;nbsp;nbsp;nbsp;他冷冷看唐婉一眼，不再多言。

nbsp;nbsp;nbsp;nbsp;男人肩背挺拔，背影孤清，他怀抱短剑，渐行渐远，最终隐没于风霜之中。

nbsp;nbsp;nbsp;nbsp;留下来的众人看着远走的大师兄，他们浑身颤栗，瑟瑟发抖，他们终于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什么样的噩梦。

nbsp;nbsp;nbsp;nbsp;云层深处，苏无言盘腿坐着，他的膝上，堆积了好几颗灵修的心脏。

nbsp;nbsp;nbsp;nbsp;苏无言一边讥讽地笑，一边逐个儿捏爆血肉。

nbsp;nbsp;nbsp;nbsp;“怎么连你们的心脏都是红的啊？哎呀，不必不甘心，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这个道理，不正是你们教给柳观春的吗？”

nbsp;nbsp;nbsp;nbsp;“所以呢，怕死有什么用？谁让你们打不过我啊。”

nbsp;nbsp;nbsp;nbsp;苏无言哈哈一笑，他的猫瞳瞬间竖起，再次俯身，戾气腾腾地冲杀而下。

nbsp;nbsp;nbsp;nbsp;偏偏江暮雪早已离开，修为最高阶的大师兄袖手旁观，世上再没有人会来救他们了。

nbsp;nbsp;nbsp;nbsp;苏无言在这群自命不凡的灵修眼中看到了灭顶的绝望与痛苦，他不由扬唇一笑。

nbsp;nbsp;nbsp;nbsp;绝望吗？那就好，是时候让他们也尝尝柳观春濒死的绝望-

nbsp;nbsp;nbsp;nbsp;江暮雪抱着竹骨剑来到柳观春住过的小院子。

nbsp;nbsp;nbsp;nbsp;她曾和他说过，她学不好辟谷之术，她晚上睡觉很冷，所以才会拼命往藏宝珠里塞棉被。

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的江暮雪不懂，时至今日他才明白，柳观春此身并不能和这个世界的灵气相融，就连灵根都是他分植进她的灵域。

nbsp;nbsp;nbsp;nbsp;并非柳观春不努力，而是连修仙异世都在排挤柳观春这个外来者。

nbsp;nbsp;nbsp;nbsp;明明迷魂梦阵中，江暮雪那么体恤柳观春，他会驱逐身上寒气再靠近柳观春，会用灵流为她温暖手脚，可偏偏在玄剑宗中，他放任她屡次身受重伤，屡次无助地倒在雪地里。

nbsp;nbsp;nbsp;nbsp;柳观春从来不哭，她连哭都不敢。

nbsp;nbsp;nbsp;nbsp;每次江暮雪给予她一点好意，柳观春总要惊慌失措，用所有她能赠予之物补偿他。

nbsp;nbsp;nbsp;nbsp;她怕还不清，她怕自己没有用处的话，就会被江暮雪舍下。

nbsp;nbsp;nbsp;nbsp;可他……确确实实舍下过她一次。

nbsp;nbsp;nbsp;nbsp;江暮雪的心脏酸涩，他终于有了凡人的感知。

nbsp;nbsp;nbsp;nbsp;他看着狼藉一片的庭院，他知道这是柳观春被蔡长老带进冰渊那日留下的。

nbsp;nbsp;nbsp;nbsp;她一贯爱干净，会把自己所剩无多的用物收拾得整整齐齐。

nbsp;nbsp;nbsp;nbsp;她喜欢干净地来，干净地去，就连冰渊那个监牢都被柳观春打理得干干净净，可她没能收拾好自己的寝院。

nbsp;nbsp;nbsp;nbsp;江暮雪低眉不语，他用术法将这个庭院整理得纤尘不染，他扶好那些被法器打落一地的晒药簸箕，他在竹编的篮子里看到许多干枯的白羊叶、杜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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