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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煦今日不想见朝臣,颇为空闲,阮阮回来时,正在看她这几日临的字。
她一进殿,就将手炉往桌案上一扔,“咚”地一声,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成煦施施然走了过来,站在她跟前,“看了什么戏,这么生气?”
阮阮仰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猜疑与指责,薄唇微动,却还是忍了下来没问。
政事她不该问,他和成衍之间的事,她也不当问。
就算是殿下做的,她最好也是当鸵鸟。
成煦看懂了她的意思,眼底冷了几分,转身在长塌另一头坐下。
语气平淡,“我想要立李氏为皇后,所以毁了方氏,你是这么想的?”
阮阮沉默。
以殿下的心性,莫说一个方氏,未达目的十个他都不带手软。
“不是我,”他自嘲般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虽然这双手血迹斑斑,但这次还轮不到我去沾这滴血。”
阮阮被这话里的伤心带软了心肠,站起来走到殿下面前,将自己的手伸出去让他牵。
成煦没有牵,只是仰着头看她,“为什么你就只怀疑我?也可能是成衍,或者李家。”
“更或者是方家,或许方家自知坐不稳后位,不如舍了姑娘,换点其他看得见的权势,今天方家大公子不就进宫来了吗。”
“他们都比我有嫌疑,你却只怀疑我。”
阮阮被他受伤的眼神瞧着,心里说不出地愧疚,想要安慰一二,又突然嘴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想掏出荷包里的牛乳糖,递了过去,“这个甜的,你吃了就不生气了。”
成煦不吃,“我不喜欢吃糖。”
阮阮坐到他旁边,糖还捏在手里,手指上沾了白色的糖粉,劝道:“真的好吃,不吃可惜了。”
“不可惜,你弟弟不是喜欢吃吗。”
阮阮梗在那里,一口气堵在心口,怎么这茬他还没过去。
眼见成煦起身要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是我的错,不该没问你就怀疑你。”
得了这句才算回转过来,抬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方家姑娘就这么死了。”阮阮靠着他的肩膀,心里有几分难过。
年轻鲜活的生命,明快灵动的琵琶声,就这么一夕之间没了。
她感受到了如今的危局,隐隐地剑拔弩张,像暴雨前藏在乌云里瓮瓮的闷雷。
“成衍会补偿方家,方氏也会得到厚葬。”
阮阮没有接话,心里闷闷地有些难受,殿下自出生就是皇子,从来都是上位者,成衍也是。
即便是最亲密的爱人,即便成煦愿意完全俯下身去拥抱怀里的人,他也无法完全体会阮阮的感受。
这种无形的距离感,同样让人难受。
夜晚的床榻间,阮阮心绪不安,搂着殿下的脖子,仰头在他的脖颈处发泄般狠狠咬了一口。
成煦只是闷“哼”一声,继而极温柔地一下一下,安抚她颤抖的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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