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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璇有些失望,但随即还是打起精神来,准备过去西府那边。却不料走在前面的宋予夺突然停住了脚步,险些撞了上去。
宋予夺回过头,向着沈瑜道:“你若是想去,那便没什么不合适的。”
他的目光很是深邃,透着些说不出的意味。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沈瑜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疑惑道:“这开宗祠祭祖,无论是传贡品还是焚香,从旁支传到嫡系,宗祠中则是老侯爷与侯夫人主领祭祖,我若是去了怕是连个站的地方都没……”
她还在纠结着规矩礼仪,宋予夺则是又问了句:“若是合适,那你想去吗?”
沈瑜终于品出些余味来了,心下一惊,但还是强按下那想法,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将军同我说这话,也没什么意思。”
她装傻充愣,跟宋予夺的对话活似打哑谜,宋予璇在旁听得一头雾水,宋予夺则是明白过来,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宋予璇欲言又止,但随即也跟了上去。
等他兄妹二人出了门,沈瑜几乎是立即垮了,她不轻不重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将方才那段对话拎出来想了又想。
虽不敢断定,可单是那揣测,就足够她不安的了。
及至又想起先前太后赐下的年礼,这事几乎便能定个七八分,沈瑜脸都白了,她是怎么都没料到,这事竟有可能发展到如今地步。
西府那边先是祭宗祠,而后便是家宴,烟火漫天,相比之下东府这边便显得寂寥许多。
丫鬟小厮们都聚在院中看烟花,大过年的,沈瑜也就由着他们去了,并没约束。
沈瑜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索性就披着裘衣,靠在床头看棋谱。
她并不擅对弈,在宫中之时没学过,一知半解。但她这个人,若是对什么事情上心了,便必定要弄个明白才好,不然总觉着仿佛缺了点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沈瑜起初以为是青溪,可细听这动静之后又觉着不像,抬眼道:“是谁?”
她话音刚落,便见着宋予夺拂开珠帘进了内室。
“将军?”沈瑜随即坐直了身子,揽了揽衣衫,而后问道,“您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宋予夺并没上前来,而是在窗边坐下,不远不近地看着沈瑜。
如今夜已经深了,窗边燃着的烛火只能照见他半侧身子,跳动的烛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神情显得晦明不定。
或许是醉酒了,又或许是旁的什么缘由,他与前几日判若两人。
沈瑜竟又觉出几分压迫感来,她将棋谱放在枕边,准备批衣下床:“将军可是醉了?我让人去煮醒酒汤来。”
“不必了,”宋予夺抬眼看向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外边冷,风大,你就别出去冲风了。”
沈瑜又坐了回去,没再说话,只疑惑地看着宋予夺,等他先开口。
一室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以及烛花迸裂的细小声音。
“你都知道多少?”宋予夺忽而没头没尾地问了句。
沈瑜掩在袖下的手不动声色地攥紧了锦被,露出个茫然的神情:“你指的什么事?”
宋予夺道:“你是个聪明人,别装傻。”
他是沙场征战的将军,胆大心细,若不然也不会能在那样艰难的境地里活着回来。平素里对一些事是不上心,或者不愿意计较,可若他不肯轻拿轻放,那也没人能瞒得过他。
沈瑜觑着宋予夺的神色,权衡了一下利弊,轻声道:“我累了,若不然还是等到明日再说。”
宋予夺如今的情绪显然不大对劲,更何况的确是晚了,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说事。
可宋予夺并没同意:“就现在。”
虽说他在沙场之上杀伐决断,可在沈瑜面前,却少有这样态度强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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