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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别洗了。”钟妈对钟阳说：“去叫你姐吃饭。”改都改了，还能怎么办！

钟阳听他妈这么一说，心里为钟辰窃喜。这是原谅了的节奏啊！他放下手里的菜，屁颠屁颠地去敲钟辰房间的门。

“姐，姐，吃饭了！”钟阳拍着门喊道：“是妈说让你出来吃饭的，妈不生气了！”

钟阳喊得嗓子疼，门被他拍得哐哐作响也不见钟辰开门。

“姐，你别吓我。姐，你开门啊！”钟阳开始害怕起来，使劲地拍着门。自早上妈打了她之后就说了一句“给我拿管药膏”，然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钟阳见还是不开，决定把门踹开。

“你干嘛！”钟阳退后几步，刚要开踹，钟辰开门了。

钟阳收了脚，走过去把钟辰的手腕，脖子全检查了一遍。

“你有病啊！”钟辰打掉钟阳的手，说道。

“你没吃安眠药，老鼠药，蟑螂药吧！”钟阳还是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

钟辰赏了他一个大爆栗，说道：“那些东西我不爱吃，要吃也要和着牛奶一起吃。”然后整个人靠在门框上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我说，你没看见早上妈怎么打我的啊！我听了她嘚吧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睡熟了，你又来吵醒我，找抽是吧！”

钟阳见自家老姐恢复了平时骄横的样子，心笑自己刚才真的是想多了。那可是他无所不能，打架也帮着他一块打的钟辰，怎么会因为老妈的几句话就想不开。

“我这是关心你嘛！”钟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钟辰冲他摆摆手，让他赶紧去厨房。

“快去跟妈说一声别放胡萝卜。”

钟阳：“……-_-||”你就不能表示一下感动吗？

钟妈给钟辰做了炒面，里面加了虾仁，蒿菜，肉丝等很多佐料，满满的一大盆看着就很有食欲。钟阳在门外就闻到了，然后又看到钟辰吃得一脸油腻，非要钟妈给他也盛一碗当做夜宵。钟妈对钟阳的孩子气很是好笑，又怕他吃多了积食，只盛了一小碗给他。钟阳端着碗乐颠颠的跑到钟辰旁边，挨着她一块吃面。钟妈看着两姐弟坐在石凳上吃得不亦乐乎，白天心里的阴郁也散去了许多。

“妈。我来洗。”钟辰吃完饭后，很主动地接过了钟妈手上的活。

钟妈表面上看起来还在生气，丢了手上的清洁布给她后，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乘凉。但钟辰明白，钟妈要是真的生气了，才不会大晚上的做她最爱的炒面给她吃。

钟辰洗完碗后打算出去找钟妈好好谈谈，医院还是要去滴，可妈也是要哄滴。钟辰出了厨房，看见钟妈还是坐在院里的摇椅上乘凉，这个位置恰好被月光笼罩住。钟妈本来就瘦，月光映射在地上的影子更是显得单薄。钟辰看得酸了鼻子，原来自家老妈真的已经老了。

“妈。”钟辰以为钟妈睡着了，轻轻地喊了一声。

“什么时候去去医院！”钟妈没睡，听钟辰这么一喊，竟把自己心里反复纠结的话给说了出来。钟妈抬头看到钟辰诧异的神情，心想是该放她自己走了。

“你自己选的路别后悔就行。要是外面待不下去了，我和钟阳在家等你回来。”钟妈说这话的时候，钟辰早已泪流满面。

钟辰吸了吸鼻子，努力地让自己把多余的眼泪逼回去。

“妈。我只是去当个小护士，还是实习的小护士，不会受委屈的。而且阿夕让我去住她那，不会有事的。”接下来的话，钟辰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平静地说下去了。

她说：“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学医，你觉得家里人去了医院就没有一个会是完完整整地回来。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完完整整，安安全全地回来。以后每个月都会回来让你确认一次，好不好？还有你也不要担心我不会回来，家就在这里，我哪也不去。你也答应我，在家里要好好的，好不好？”说到最后，钟辰已经泣不成声。而钟妈背过脸，偷偷地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

“好。”钟妈说。

院里的蝉盖过了钟辰的哭声，依旧没心没肺没日没夜地叫着。而钟辰在这个再也平常不过的夏夜做出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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